“看你的样子，好像没挨打？”屋外的一处水泥路面上，面向院里正长得欢腾的植物，文字和谛方物并排倚着窗台站着，文字打量着谛方物，回来的时候她也偷偷看过那本《镇灵局降妖师对妖仆的管理办法》，罚的真狠，保护主人不力，起码也得抽到三天起不来床，不过看谛方物和银河的样子，都还活蹦乱跳的，文字有点失望，她是真相看看这俩妖仆被揍，这俩要是她的，肯定比现在规矩得多。

“我主人，啊不，我女朋友很心疼我的，怎么会随意打骂呢？”谛方物含笑。

“嘿，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那是老娘让着你，不然，早八百年你主人就是我的人了，还轮得到你？”文字高声说。

“我主人不喜欢女人。”谛方物斩钉截铁。

“那也比喜欢妖强，”文字说：“说真的，你想没想过，你是妖，万年妖，你可能再活一万年，可是欧阳是人，只有几十年寿命而已。”

谛方物摇头，“这不需要想，从签下契约的那一天开始，我的寿命就和主人的寿命等长了。”

“什么？你明明可以拥有近乎不死的寿命，却要跟欧阳一起只活几十年？”文字这一惊不小。

“不是，其实只要达到一定的高度天师也可以活很久，就算不能，也有很多延年益寿的法子，三五百年应该能的。”谛方物说。

“那对你而言，还是太短了吧？”

“已经很长了。”

“只要欧阳死了，你就会死，那么，你们的契约还会以魂体的状态存在吗？”

“签订这个契约的人和妖都将不再入轮回，死去的那一刻就会魂飞魄散不复存在。”

文字震惊，“那岂不是……”

“放心吧文姑娘，我活了一万年，早已厌倦了人间繁华，现在生死都由主人做主，她想活我就陪她活，想死我就陪她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你……你到底，为什么……”文字狐疑，她不觉得两个才相识不到三个月的人就会性命相交。

“自然有我的原因，我游戏人间七千年，当过妖族帝君，也做过乞丐、血奴，然后被封印三千年，其实当初也是因为我倦了，事实不愿再在人和妖之间周旋。”

文字沉默了好一会儿，用力拍了拍谛方物肩膀，“你赢了，作为欧阳的生死至交和最好的姐妹，你通过了我的考验，祝你们幸福。”

我在屋里，他们以为我睡了，其实我听了个一清二楚，我心里忽然一阵憋闷，谛方物……他，为什么这样对我死心塌地？我没有任何值得他企图的东西，也似乎，没有什么值得他如此交付。我忽然开始怀疑起我的心，我可能只是贪图他的美貌，还有契约的联结让我们密不可分，我真的能如他对我那样对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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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们在郑国庆家吃完饭，又在他家等了两个多小时，到了半夜将近十二点，才带着郑国庆一起去了村外墓地。村民们已经开始回填自家祖坟，但天一黑郑国庆就把他们都撵回家了，这可是有红厉鬼的地方，跟一般的魂魄、灰心以吓人为主不同，红厉鬼是可以直接夺人性命的。

我们也给了郑国庆一滴见鬼液，刚到坟地，郑国庆差点下了一个跟斗，“我的妈呀，这么多？我我我、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头一次看见鬼。”

我也看见了，那只红厉鬼没有出现，相反普通的灰心有十几只，黄页也有两只，还没有变成鬼的魂魄一个也没有，想来早就被分食光了。

我已经给他介绍过银河是四百年妖，宋悦是八百年妖，谛方物是比宋悦更厉害的妖，而文字是五级驱鬼师，这还只是以前的记录，最近她已经进步多了。

“我来练练手，”宋悦先手，“十几年没动过手了。”

宋悦说着已经上去了，我们则在一边看热闹，这几只低级鬼给她练手还嫌不够。

“看出什么了吗？”我问。

随着宋悦把那些低级鬼物清理干净，我们信步往前走。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我前进。”文字说。

银河也点头，“我也感觉到了，很厉害的法术，越往前感觉就越强烈。”

“我昨天就感觉到了，是在主人家的祖坟附近。”谛方物说。

“可是……我什么都没感觉到。”我说，谛方物的感觉比我灵敏，他感觉到而我没有察觉很正常，可是连文字和银河都感觉到了，我不应该感觉不到才对。

“我似乎也感觉到了。”郑国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