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依依浅笑嫣然:“既然方助理记不清了,那我就帮你算一下吧——六十万定金,事成之后,结清二百四十万尾款,这笔钱早已到账,如果按约办事,早该在没人认识的地方安定下来,可时至今日,你非但没走,还跑来向我勒索高额的‘逃逸支援’?”语调陡然加重:“方炜彤,你的职业道德呢?”
方炜彤的表情虽然牵强,但到底还是笑着的:“恕我驽钝,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再依依拿来放在旁边空位上的手袋,打开掏出一个档案袋,丢在方炜彤面前:“里面的东西,可以帮助你‘听懂’我在说什么。”
方炜彤眯眼看了再依依片刻,才伸手抓起档案袋,抽出里面资料,拿眼一扫,手心瞬间汗湿,抬头再看再依依,明明还是从前那张尚未完全长开,看着简单可欺的少女脸,可对上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却感觉自己漏洞百出,抬手唰唰几声撕协议。
“这只是复印件,原件在我那儿,方助理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再依依冷眼旁观方炜彤的作为。
方炜彤停下动作,嗤笑出声:“好歹也是投资场里的扛把子,口口声声信誉至上,背后却搞这一套,不是说好交易完成,直接粉碎协议,这算怎么回事,你爸的职业道德呢?”
再依依摊手:“你也说他是投资场里的扛把子,如果连分辨小鬼和大佛的本事都没有,怎么好意思当一行之首?换做是你,遭遇难缠小鬼,还会端出供奉大佛的虔诚来么?”
无所谓地笑笑:“反正我爸做过什么,南城一清二楚,但你不同呀!你说,我要是把那原件交给南城,最恨背叛的他,还会不会一如既往体贴你呢?”
接着又说:“哦,对了,你也在珠宝集团干了那么久,应该知道,五克拉的钻戒,不是在靠谱的地方买回来的话,最好还是去重新鉴定一下,毕竟现在人工造假的手段委实高明,有些连专业人士不借助仪器设备都分辨不出。”
她最后说:“谢谢你寄来的有趣图片,晃一眼看过去,没准连南城都会把那男主角错认成自己呢!诶,还有你那脖子,被外人看见真没什么,不过最好还是藏着点,别被南城发现了,他那个人呀,洁癖到变态,你要是顶着其他雄性留下的痕迹到他眼前晃来晃去,搞不好他能拿刀给你剥层皮也说不定啊!”
其实从方炜彤说出一个“输”字之后,明显流露出向再依依示好的意味,可再依依实在没有心思同方炜彤虚与委蛇——不然呢,和这个拿着她生物学父亲的钱,坑惨她法律上老公的女人把酒言欢,聊聊谢南城哪个姿势棒棒哒,怎么干爽歪歪?
还是算了吧……
三天后,再泊钧给再依依打来电话,说找借口一拖再拖,赖着迟迟不肯走的方炜彤,莫名其妙消失不见,问她这个情况是不是跟她之前索要那份协议有关系?
其实再泊钧对方炜彤是去是留并不十分在意,他打来电话,主要目的还是想和自己的心头肉聊聊天而已。
撂下电话不到五分钟,房门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被吓一跳的再依依捂着胸口看过去,发现门板都被踹坏了,月余不见的谢南城怒气冲冲地蹿至她面前,将一叠照片重重地摔在猝不及防的她脸上,伸手指着她鼻尖,咬牙切齿:“我虽然不打女人,但不表示就不会失手宰了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