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秦王觐见!”
随着传令太监的一声宣号,朱樉的身影也从大殿之外走了进来。
而同样是一身锦衣卫服饰的秦王朱樉从殿外走进来之后,他第一眼看向的,也同样是此时正坐在龙椅下方的大哥朱标,随后又看了看空荡荡的龙椅。
短暂的迟钝之后,他赶紧的对着上方的大哥朱标行了一礼。
“臣弟朱樉,拜见太子!”
“无需多礼,秦王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朱标此时也算是彻底的适应了坐在这个位置上时所需要面对的事情了。
在自家弟弟的目光注视之下,朱标并未感到任何的异样,依旧是从容的开口询问起了朱樉此次前来的目的。
而朱樉也没有含糊,本身在他大哥面前就和在他父皇面前没什么两样的。
今天顶多也就是换了个环境而已。
“回禀大哥不是,是回禀殿下,臣弟奉命查处永嘉侯及其亲信家中财产来源时,发现其直系,旁系,亲友,妾室等相关人员族中都存在大量侵占良田,逞凶乡里等恶性事件。”
“而永嘉侯至亲之中,多有大批田地,宅院等产业来路不明。”
“其涉及范围,竟多达三洲十八县!”
“光是如今查处出来的涉及人员就多达一千四百多人。锦衣卫诏狱一时间有些吃紧臣弟此次前来,是想向大哥向太子殿下请言,借应天府周边军营暂用。”
“借此暂时积压嫌犯,同时也申请借调一批人手帮着清点查封的田地,宅院,收缴的钱财等等”
朱樉一开口,整个大殿之上的朝臣都不由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洲十八县
这是多广的波及范围啊!
光是主嫌犯就抓了足足一千多人!
锦衣卫的诏狱都装不下了
这楚泽究竟是下了多黑的手?
在朱樉汇报的时候,朱标的眉头也是深深的皱了起来。
对于楚泽的行动,他知道很可能会牵连甚广,但让朱标没想到的是,具体的数字竟已经夸张到了这种地步!
而看朱樉的意思,这事儿尚且还没有结束的意思。
“你们锦衣卫抓人的依据是什么?”
朱标此时心中虽然很想支持楚泽的行动,但是当听到那巨大的涉案人数的时候,他实在是不由有些胆寒了起来。
光是一个永嘉侯就抓出来上千人
这若是胡惟庸倒下的时候,那得有多少人跟着一同倒台啊?
“回禀殿下,锦衣卫抓人的依据只有两点。一,根据我们自己的暗报。如果知道谁有嫌疑了,我们会进行核对。”
“这核对,就是第二点了。主要核对的就是其家中产业大致收入以及其家产数目。”
“而为了防止有人假借他人之名,分散家产的。我们也会连带的核对其直系亲属,旁系亲属或者是家中佣人等明显的产业和钱财来源。”
“若是账目对不上了,方才会抓人查办。”
当朱标询问起来之后,楚泽也很是事宜的给他解释了一下锦衣卫如今的办事风格。
楚泽接手锦衣卫之后,其第一件事就是整顿锦衣卫的办事风格。
以前锦衣卫办事,多是直接拖到诏狱,然后就是毒打加莫须有的问责。
而现在锦衣卫办事,也是要讲究证据的了。
当然了,审问的方式也有讲究,被审之人,不能与审问之人有恩怨关系。
若是得知有人假公济私的报仇的话,不好意思,诏狱今后给他腾出来一个房间。
当然了,若是本身就差不多是人尽皆知的那种,有木有证据,就不重要了。
毕竟,这是锦衣卫 和你讲道理,那是锦衣卫办事人性化。
但是若是你想玩横的!
那不好意思,只能讲物理了。
“说的倒是轻巧那若是人家家中没有记账的习惯呐?账目对不上,难不成就成了罪了?花自己的钱,难道也犯法嘛?”
“楚指挥使,我想请问一句你们锦衣卫难道就没有假公济私之人存在?若是单纯以这些东西为证据就直接抓人审问,那这天下岂不是就成了你们锦衣卫的天下了?”
“呃这位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关键还不知道你职位,反正就是那谁吧我是没有说清楚,还是你的理解能力不够?”
“我没工夫、也没时间和精力跟你解释这么多,我就问你一句,一个年俸禄不过三十两的官员,家中宅院占地面积多达数十亩妾室、正妻所带的珠宝首饰,价值过千两。”
“但凡与其关系还算可以的亲戚,各个家里良田数百亩,甚至上千亩。行走坊间,随时绫罗绸缎加身。”
“这样的人,我查一查有什么不妥的吗?”
“还是说你打算跟我讲歪理?家里多出个铜板,我就去查他那种?你觉得我像是那种吃撑了没事干的人吗?”
“又或者说、你觉得这样的情况是正常的?”
“殿下,结果如何,臣觉得光靠着在这大殿之上做口舌之争毫无意义。”
“数日之后,锦衣卫将会交出具体的账目与罪行清单。”
“若是诸位还有异议的,到时候再提也不迟。”
“殿下,锦衣卫事务繁忙,臣可否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