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婉清上下打量了一下司微月,倒没觉得她瘦了,反而丰腴不少。
瞧这身富贵的打扮头饰,就知道司微月在侯府日子过得不错。
毕竟司家只是清流书香门第,与侯府这等传承的世家贵族没得比。
司微月直接开门见山道:“父亲,饭就不必用了,晚点我回侯府还有事要处理。听说您叫我回来,是妹妹在宫中出了事?”
司承表情略显尴尬,点点头,神情哀戚道:“确实如此,你应当听说了,你妹妹入宫不慎,被齐妃娘娘赐了一杖红,眼下还极有可能牵连到咱们司家。咱们府里出息的如今就你一个,你可千万不能见死……”
司微月打断他,关心地问道:“一杖红?那妹妹现下身子如何?这等杖刑对身子影响很大吧,父亲可有给妹妹请太医?”
司承叹气道:“请是请了,太医说要好生休养。你妹妹现下被打入冷宫,听说连饭都吃不饱,这该如何是好。”
此刻司承也是后悔不迭,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红了眼眶道:“早知道,就不该让她入宫!前生让她在乡下吃苦受罪,进了宫还要受这般折磨,你妹妹实在是可怜。微月,你得帮帮她。”
司微月垂眸,鬓边几缕发丝滑落,遮去眼底的晦暗不明。
前世她亦入宫受尽重伤,虽未受一杖红这等赐刑,但因着一张脸,被宫中某些女人视为眼中钉,明里暗里的针对伤害不断。
最厉害的一次,是严冬腊月,她被人绑起来用鞭子吊着打,一根一根针扎进皮肤里,足足扎了99根,又被人拎起头发灌到井水里,差点淹死。
她躺在冷宫里奄奄一息,用尽最后钱财托人出去给司府传话,结果杳无音讯。
那时,怎么没人帮帮她呢?
司承听说她在宫里得罪了人过得不好,还特地与她撇清关系,写了一封断亲书送进来。
不过这一切如今都过去了,司微月并不想计较。只是要让她帮司雪儿,那断然不可能。
说白了,当时执意非要入宫的是司雪儿自己,这一切终究是她咎由自取。
“父亲,齐妃背后是谁您也是知道的,就算我嫁了勇毅侯府,也偏帮不起。”司微月摇摇头道,“今日下人过来求时世子也在,直接说帮不了。”
胥婉清在旁边低头抠抠指甲,全程没开口。
司承反倒急了,一咬牙道:“你如今显赫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妹跳入火海,见死不救!万一她在宫里头行差踏错连累到咱们司家,你也没好果子吃!”
胥婉清蹙眉道:“老爷,您这话就有些过了。微月毕竟和雪儿不是亲生姐妹。如今这情况,她想救雪儿,那也是有心无力。”
“不是亲生姐妹怎么了?!”司承瞪眼道,“我们司家养了她这么多年,把她从一个农家女培养成千金小姐,送她读书识字。她占了雪儿的位置,便欠雪儿一份恩情!这是她拼去性命都应该还的!”
司微月却想,恩情?
这份恩情她前世大概就早还过了。
后来谢初安成为摄政王,在政权更迭中,司家无数次站错队伍,而就因为是她的娘家,谢初安救了司家一次又一次,还将司承抬到尚书的高官位。
可最后,司承还要反过来害她,往谢初安府里送探子美姬。
“父亲要我救妹妹,恕我救不了。”司微月站于原地,淡淡道:“如若我觉得欠妹妹恩情,要我这条命,那便任杀任剐。可以我性命来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