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诗韵微微颔首,同样轻声道:
“兄长放心,我刚才已经与那自称知州管家的老者说过了。”
“我言明咱们是奉可汗之命秘密来此,让他莫要多问,只需准备马车即可。那老者也答应了。”
赵昊听罢,眉头微蹙,细细思索了一番,觉得并无不妥之处。
那这股不安感究竟是因何而起,又出在哪儿了?
赵昊虽心中忐忑,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尽人事,听天命。
马车悠悠前行许久,蓦地停下。
迎面一队人马缓缓而至,与己方相对而停。
赵昊心中警铃大作,暗道不妙。
这一切果然不可能那么顺利。
他迅速向凌寒霜投去一个眼神,示意她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随后,赵昊深吸一口气,轻轻撩起帘幕一角,探出头去。
只见周围的官兵并未有任何兵刃相向的意图,反而整齐划一地跪拜在地。
赵昊顺着众人跪拜的方向望去,只见迎面而来的那辆马车之上,一位身着华丽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下。
此人气宇轩昂,额阔顶平,满面红光,步履矫健,气势逼人。
赵昊定睛一看,这张脸似乎有些熟悉,却又一时难以想起。
那中年男子走到赵昊马车前,躬身一礼,朗声道:“小王赫连道成,在此恭候耶律郡主多时了!”
赵昊虽听不懂这北元话中的具体含义,但从对方的排场和架势中,也能猜出此人定是本地的一位高 官。
赵昊躲在帘子后面,低声对韩诗韵道:“诗韵妹妹,你便以郡主之尊,回应他不必多礼,言明我等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韩诗韵其实有话想对赵昊说——她也听不懂这人说的话。
但此刻也只得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
她按照赵昊的指示,微微颔首,以郡主之姿回应道:
“赫连大人不必多礼,本郡主此行确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还请大人谅解。”
赫连道成闻听此言,面色顿时一阵阴晴不定。
他心中波涛汹涌,暗自思忖道:
嘶!这耶律郡主莫非并非来钦州城接管事务?
也并不是可汗所遣?
如此直截了当地下逐客令,究竟是何用意?
自己如今虽孤立无援,但毕竟八姓之间名义上仍是一家。
纵然你是郡主,我赫连道成好歹也算是你的长辈,岂可如此轻慢?
想必对方是皇城来的,看不起咱这穷乡僻壤。
不就是官话嘛,谁还不会说几句了。
于是他只得强忍心中不满,再次躬身施礼,用古北元话恭敬道:
“耶律郡主,您远道而来,必是舟车劳顿。”
“小王斗胆,恳请郡主移驾寒舍,稍作歇息,再叙话不迟。”
韩诗韵闻言,大脑过载了。
她根本听不懂赫连道成这一连串的鸟语。
自己的北元话本来就不是多精,从小也只在这钦州待过,会的就是点本地常用的市井俚语。
至于赵昊,他更是除了能听个响外,啥也听不懂。
韩诗韵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赫连道成见韩诗韵未置可否,心中大喜,以为她默许了自己的请求。
于是,他不再多言,直接下令道:“起驾!迎郡主凤驾回府!”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队人马立刻行动起来,浩浩荡荡地向着赫连府邸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