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还是那维莱特当时已经无欲无求了吧。”芙卡洛斯轻声说道，“祂是世界的古龙，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威胁到祂了，祂想要的东西也不多。”

不是没有，只是这些就算有，也和罗摩没什么关系了。

祂连芙卡洛斯都未必能够摆平，更何况是去面对那些那维莱特都会头疼的麻烦。罗摩两手一摊，并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总之我需要先离开枫丹了，这段时间枫丹的计划我委托给了新人审判官和愚人众，前者负责维持枫丹的正常运转，后者则帮助我拿一些我想要的东西。”罗摩认真说道，“不要阻止愚人众。”

“枫丹人遇上你，我真的有点后悔了。”芙卡洛斯揉了揉眉心，“你的理念太粗暴了一些。”

经营神明的形象是一件长期工程。

初代的七执政的形象是打出来的，祂们带着自己的民众一步步地打到了尘世七国的位置，所以民众自然而然的歌颂祂们的名。

而二代的神明接手这个国家，通常会从一代神明这里得到一定的政治遗产，加之神权社会对于神明天然的崇拜和敬仰，民众自然很容易就会成为新神的追随者，并且对新神献上自己的信仰。

三代神明实际上提瓦特的七神里显然是没有三代神明的。风岩是初代神，其他的应该也都是二代神明。

传承三代，想要从上两位神明手中拿到太多的政治遗产就很难了。

“神位更迭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你们不可能永远带着一种思想的。”罗摩说道，“好比蒙德的西风教会，如今教会只需要解释风神巴巴托斯的言行，可如果来了一位二代神明呢教会应该以那个神明最为供奉崇拜的主体”

用膝盖做决定，应该是第二位神了，毕竟巴巴托斯死了，新神还活着，并且在统治祂们。

用心灵做决定，那就是巴巴托斯了，毕竟巴巴托斯帮了蒙德人这么多，一个新神什么都没有为蒙德人做呢，你能对祂有多少的憧憬和仰慕

而如果是三代神，这种理念之争只会更加棘手。

枫丹的情况就是一切麻烦的集大成者。

芙卡洛斯忍不住侧过了面颊，半晌，祂还是忍不住嗔怪罗摩的固执，“你总不能用这个理由来呵斥我和小芙宁娜一辈子吧”

“我知道作为你的前辈，我们两个做的不是很好，给你留下了一堆烂摊子，这些都是我们的错误。”

“但”

“知道错误就来补救。”罗摩沉声说道，“不觉得自己做错了，那就别多想。”

三代神位的传承，有一个比神明更有用的最高审判官，水之神突然暴毙，敌人打到了家门口，三代水之神又是遇刺想要挽尊，难度确实是有一点大了。

民众一开始还会因为芙卡洛斯和那维莱特的牺牲而感觉到这个国家的伟大，但他们第二天醒过来喝了一口水就突然意识到了，这尼玛不就是战争打到我国本土了么

我们当然不能因此而质疑牺牲者的伟大，但被人推倒脸上的反抗，就算赢了也得想想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问题。

问题在哪里

肯定不是我们这些凡人了，能力越小责任越小，我们不粘锅的。

一个神治国家，责任不在人类，那就只能是神来背锅了。

严格说这种局面有很大一部分是罗摩亲手创造的，但追根究底，祂的这些行为又是基于芙宁娜这两位奉献大师一手创造的美好局面而不得不做出的补救行为。

罗摩曾经用这个驱使过芙宁娜认真工作，而当时芙卡洛斯亲口承认了神明并没有为人类工作的责任。

也就是说，祂已经承认了，倘使民众因为我们的举动而得到了好处，这不是应该的，我做了事情他们就要回报我；而如果民众因为我的沉默受难，这是应该的，因为我并没有保护他们，为他们干活的责任。

主打一个我看心情给你们选择什么时候履行当你们父亲就要照故你们的责任，而无论我是否履行这种责任，你们都要把我当成你们永远的爸爸。

芙卡洛斯都这么说了，罗摩还能怎么办呢

祂已经承认了神明不欠人类，但人类亏欠神明，所以我们可以什么都不做，哪怕民众供奉崇敬我们，但我们还是可以吃白食不干活。

我们就是有这种特殊的权力，而且不必工作。

所以罗摩能说什么呢

芙卡洛斯的表情更加尴尬了。

落人口实就是这样，你不能用拳头打过去的话，那就只能够低头装鸵鸟了。

可惜芙卡洛斯和芙宁娜都不具备这种条件，祂们可以效仿鸵鸟低头，但没机会学鸵鸟把头埋进去。

没有的东西，怎么埋呢

罗摩突然笑了。

祂的视线压根没有停留，但不知道为什么，祂总觉得这个时候应该笑一声——反正祂也不可能知道这种笑容是什么意思。

“那如果我来帮忙呢”潮水汇聚在罗摩的身边，“这样是否可以让我们的水之神大人选择把这一页彻底揭过呢”

那维莱特不得不选择现身了。

祂当然一直都在。

枫丹这么大，罗摩愿意去哪里都无所谓，唯独这件芙宁娜的公寓，谁来了祂都会跟着看一眼。

芙卡洛斯也不是不会讲道理，但祂输在了道理上。

作为前辈，祂确实是给罗摩留下了一堆的烂摊子。

这件事情不翻篇，祂就没办法真的和罗摩讲道理。

说是神明不需要为民众负责，罗摩是真的就这么做的，但芙卡洛斯也就是说说而已。

祂要真有自己说话的这份理念，罗摩也就不占任何的道理了。

“我会为你放开古龙的秘密，然后你利用你的特殊之处，得到我的这份力量。”那维莱特认真说道，“而相应的，有关上一任水之神的事情，就此翻篇。”

罗摩这家伙，有黑料祂是真的用，而且是猛猛用，见面就用，完全没有任何藏牌收敛的意思。

“当然。”罗摩点了点头。

祂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和芙卡洛斯道别，谁在乎芙卡洛斯和芙宁娜知不知道水之神离开了。

祂就是在蹲那维莱特的。

“但你要和我去一趟须弥，不是须弥，我的实验很难成功。”

没有梦境的反复尝试，想要成功的概率几乎就是一命通关——不是没有可能，但能够开挂调命，能够save和load，玩家也没必要玩一命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