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雪飞和周克新与布莱人“大个子”酣战的时候,陈海润和傅枕云也有了收获。他们当时沿着海岸线一路往北去,经过了海滨公园、星月湾广场、银滩还有张家疃,最后竟不知不觉到了瓢子湾小渔村。傅枕云姨妈家的老宅就在这里,她跟着姨妈在这里住了七年。虽然现在旅游业成了这里的经济支柱,但仍然有一些人靠打渔为生。这些人之中,有的是因为没有别的技能,有的是因为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有的是因为爱着这片海。
“你家的老房子还有吗?”
“早就没有啦。”
“那今晚不是没地方睡觉了?”
“怎么没有?去船上睡。”
“有没有带棚子的?这西北风越来越大,要不然第二天变冰人了,醒来已经过了一千年。”
“哼,尽说些没用的,好几个时辰了连个人影没看着,还好意思说笑话。”
傅枕云也觉得这风有些紧了,她带着陈海润进了港湾,果然这里平静了许多,可是刺鼻的腥味扑面而来,让没有在海边生活过的陈海润感到有些难受。由于从空中俯瞰像是瓢子的形状,因此这海湾被称为瓢子湾,他们此时所在的岸边就是这“瓢子”的把。“瓢把子”的形状是非常顺畅漂亮的圆弧,越往东去,开口越大。这港湾并不算宽阔,里面停泊的几十艘渔船彼此相接,显得十分拥挤。这些渔船大都是老式的木船,七八米长,三米来宽,船头上安着一个用帆布蒙着的柴油发动机。海岸上每隔不到一米有一个水泥墩,系着船的绳索就套在这上面。
在迷蒙的黑夜中,在这些小渔船的东面靠近“瓢子”中央的地方停泊着一些稍大些的渔船,当中有一艘从远处看来与别个稍微有些不同,傅枕云认了出来,那是一艘小型游艇。在看到上面有人影晃动之后,她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你小时候乘的就是这样的渔船吗?”
傅枕云向陈海润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陈海润没有理会,继续说道:“你带我到大海里划船好不好?”
“不要说话。”傅枕云急得压低了声音说道,“那边有人。”
“大概是渔民吧?”
“哪有这时候还在船上的渔民?再说了,那一艘不是渔船。”
“难道是布莱人吗?”
“我看八成是,可是好像只有一个人。”
“他一定在等人,我们要趁早。”
“说得对,虽然你在海边长大,但是这回你得听我的,我已经有了周详可靠的计划,并且不止一个,我给你选择的权利。”傅枕云对他毫不理会,伏在岸边的大树后面想着办法,陈海润还在自顾自地说着:“首先我们两个人,他只有一个,这是我们的优势,我们从两侧包抄过去,然后你引开他的注意力,我从后面给他突袭。这是最有效的方法,当然你还有其他选择,我们可以悄悄爬过去,然后把他的船点着。真是一个好主意,可是我们最好能找到一桶汽油。这第三个方法是最糟糕的,说出来只当做备选,我们报警,把这里的情况通知郭谋忠。对我们来说这样做风险最小,但是失败的可能最大,因为这需要足够多的时间,这期间布莱人可能早就跑了。”
“快行动吧。”陈海润又说道,“我以往做事犹豫不决,今天偏来个果断决绝,也是合该布莱人倒霉。”
“是够倒霉的。”两人听到背后突然传来这样一个声音,本能地回过头,却挨了那人接连两棍,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那人将他们两个绑了提起来抗在肩上,踩着那些小船,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游艇旁边,一手一个将他们扔在船头,把原来船上那人倒吓了一跳。“混蛋。”他说道,“从哪弄来这么两个玩意儿?”
“这两个是警察,他们从港口一直跟到这里,一路上交头接耳,四处张望,一定是发现了我们的踪迹,还好我在后头。”
“杀了不就行了,你弄到这里来做什么?这船总共才盛几个人?蠢货。”
“总不能在路边动手吧?”
“给他们放血。”
这时候陈海润和傅枕云的意识稍稍恢复,睁开眼睛,朦胧之间看见那人拿着刀子朝他们走来,正在惊恐之时,那人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有人在后面叫了他一声。陈海润笑了起来,常业清和刘问之上了船。
那人回过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另外一个人手中提着绳索,也呆呆地望着他们,常业清笑道:“干什么呢,伙计?都这么晚了。”
“我……你们……”那人支支吾吾。
“不要误会,我们不想打搅你们,可是您绑着的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能不能把他们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