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郑清浛去海逸找韩俊时,整个海逸早集体休了年假人去楼空,对方电话也一直不在服务区,他皱了眉头,拿出名片给安疏浅打了电话,
“你说老板啊,回家了。”那边像是没睡醒,语气不耐。
“回家?”郑清浛青脸,韩俊福利院长大,哪来的家?
安疏浅打着呵欠,“是的,我问他去哪,他说过年当然要回家,和他的妈妈一起。”
“... ...”郑清浛眉头皱的更深,心底莫名的泛起不安,他觉得自己好像全然不了解昨天紧紧抱在怀里的人了,冥冥之中,有些东西,已经脱轨了。
“妈妈?他家在哪?”
“亲爱的巨星大人,我们是上下级关系,我没有任何权限去查我上司的人际关系。”安疏浅笑,“倒是你,堂堂的娱乐圈亚洲天王,怎么这么乐意去了解一个同为男人的商圈老板?”
“... ...”
气氛一阵沉默,安疏浅不自觉将手机贴紧了耳面。
“你当真看不出来?”郑清浛满面懊悔,口吻悲伤,“....我们曾经是恋人。”
... ...
韩俊到达洛杉矶已是凌晨,尚助理趴在围栏上已等了两个时辰。
韩俊朝这半睡不醒的人招手,“不好意思,飞机晚点了。”
熟悉而久违的声音,尚助理满脸倦意一扫而空,双目含泪,拔腿要飞奔上去,“老板,你终于回来了!”
韩俊揶揄她,“这么热情,看来这几个月吃了不少苦头。”
尚助理连连点头满脸写着求拯救,一路上都停不下嘴,俨然一副受尽委屈的窦娥冤。
车子行驶一个多小时后,稳稳停在了一幢肃穆而庄严的巨型别墅前,韩俊拿出早已买好的保健品和果篮,熟门熟路的上了楼。
凌晨一点,老夫人躺在床上,已经熟睡。主治医生跟着韩俊身后,小声的汇报这几个月的情况,听到前段时间病情突然加重,韩俊眉间聚起一个大疙瘩,医生赶忙安抚,说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不过最近还是失语了。
“失语?什么时候的事?”
“是暂时性的。”医生微微弓着腰,“有差不多两个月了,那段时间大少爷日夜守在身边不离半寸,直到和缓下来才离开的,最近几天一直都是沈琛少爷和何少轮番照料。”
“这不是海逸刚上任的新总裁嘛,我不是看花眼了吧。”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一贯的不羁,“不过长得这么俊的,找遍全球也没几个吧?是不是老三?”
另一个声音倒是沉稳的很,自动忽略旁边的聒噪,朝来人微微颔首示意,“少年,您回来了。”
韩俊看俩人一前一后的走近,朝医生示意可以回去了,待医生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他正正抬脚揣在来人的膝盖上,佯装恼怒,“说谁呢,阴阳怪气的。”
“说你啊。”来人毫不在意这一脚,伸手揽他的肩膀,“怎么样,国内生活还习惯吗?有没有人欺负你?那你还手了吗?那他们哭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韩俊不动声色拉开他的手,与他一臂之隔,“闭嘴行吗?”
“... ...”
“进去看看老夫人吧。”另一个把那个聒噪不停的拉住,“老夫人好久不见你了,没出事之前还念叨你呢,想必一定很想你。”
话题说到这,另一个总算停止了聒噪,附和的点了点头。
韩俊轻轻推开了门,老夫人不喜欢黑,房间里永远闪着一盏柔和的灯,静静地睡颜看着祥和,她睡得很沉。
乌黑的发丝藏了白银,面容白皙带了浅浅的皱纹,疾病无情拿走了她的思想,却未带走这幅样貌,老夫人年轻时是个美人,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美人,如今到了知天命的年纪,美丽依然。
据说老夫人当年驰聘商场颇有见解,在比她年长几倍的老狐狸群里,眼光独特,处事干练,计谋手段千变万化,硬是站稳脚跟,打下了一方坚不可摧的天地。
后来便遇到了自己的爱人,爱人更是精明老练,稳重自持,处事圆润毫无破绽却处处伤对手于无形,俩人在生意场上针锋对决锐不可当,谁知竟一见钟情情投意合了,这强强联手的佳话,至今老辈的商界人士说起来都赞不绝口很是感叹。
谁知天命无情,爱人在男人最好的年纪便被疾病夺去了生命,丢下她去了新的世界,老夫人也因此撒手生意,终日郁郁寡欢,丧夫之痛让她渐渐感觉迟钝、耳聋目盲,精神渐渐失常,染上了这癔症。
爱情成就人,亦能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