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意忘形已极,浑然忘了身后还有一个虎视耽耽的存在。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把这虎视耽耽者放在眼里,根本忽视了他可能拥有的能耐。
就在他昂头大笑那一刻,一道身影如炮弹一般向他后背迅疾而至,待他警觉的时候,炮弹般的身影已撞在他的后腰上。
郝世仁出扇,挥掌,两道身影瞬间分开。
李秋野的身子向后拋落地上,一口鲜血从他嘴中喷了出来,在空中洒成一片红雾。
…
树叶漫空飘舞时,李秋野看着劲装女子卓立于那边的树梢之上,身后映着明月,那清卓优雅的身姿如广寒宫里的仙女下凡。
他正自赞叹,突然心中陡地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那一直困扰着他的离奇梦境,其中的一幅情景忽然清晰浮现眼前,竟然让他看清了那名劲装少女,她原来是以轻纱缚面,难怪自己在梦中总是模糊着她脸上的模样。
可为什么自己的脑海中会突然闪现那幅情景呢?
他心中充满疑问,当看见身前不远处的郝世仁背向自己的那一副狂妄样子时,不再多想,他嘴角上扬,翘起了一个坚定、毅然的弧度。
他知道他一直静心等待的机会来了,他要给他来个雷霆一击。
他蹲下身来,运起全身真气猛然一个蹿蹦,脚下青石板骤然龟裂开,身势如一枚炮弹射出。
郝世仁确非平庯之辈,在得意忘形已极之时,李秋野在这么短的距离内骤然发难,他还能及时察觉,临危之际身势向外斜飞出,刺出手中扇,带去一掌。
那扇,刺中李秋野的腹中,那掌,打在李秋野的胸前。
打在李秋野胸前的那一掌,是赫世仁临危之际惊慌失措而出,是狠劲却不是全劲,不能给予一击致命他觉得情有可原。
刺在李秋野腹中的那一扇,才让他着实惊骇万分,就算那只是出于自救的随手一刺,但扇骨为精钢所制,刚才那一戳之力,穿透金石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怎么可能刺不进他体内分毫?
“卑鄙的小人,竟敢偷袭。”郝世仁怒视着躺在地上的李秋野,心中暗恨:这看上去明明只是初有根基的小儿,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可怕的爆发力,好像妖魔附体猛鬼上身一般,实在让人惊骇。
可笑一开始他就太掉以轻心了,以至于现在看来只能含恨而归,他实在是心有不甘。
飞羽纵身而来,扶起李秋野,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胸襟,责怪道:“你怎么这么傻,叫你先走的,你怎么还以卵击石。”
李秋野依靠在飞羽怀中,强忍着痛,心中百感交集,临行前两位师傅让他穿上娴姨的天蚕玉缕衣时自己还不以为然,想不到出来行走江湖才不过三天,它就真的保下了自己一次性命。早知会落得如此不堪下场,刚才就应该用上右手腕上的那另一件宝贝对付他才是,与高手相搏,当真是半点也侥幸不得啊。
李秋野听到仙子关切的声音,提起精神勉强一笑,说:“仙子下凡,自当有真护花使者才行啊。”
飞羽见他重伤之下还有心情说笑,轻声斥道:“再自不量力,只会白白搭了性命。”
“嘿嘿,他也好不到哪去,我娴姨所制不知不觉三笑夺命散,能够位列东溪毒榜第一,岂是浪得虚名。”李秋野学着郝世方才的语气,嘴角挂着得意的笑,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飞羽仙子讶道:“什么不知不觉……三笑夺命散?”
“三笑虽然作不准,但三个时辰内不知不觉要人命是真,那匕首上的夺命散,我可是加了量的。”
“什么匕首?”飞羽仙子又是惊问。
李秋野不答,望着郝世仁的目光也变成了冷冷的嘲笑。
这时郝世仁站在那里,缓缓从后腰间拨出一把匕首,他冷冷的看着李秋野,眼中充满狠毒与怨恨,似乎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一般。他冷傲的说:“与我说毒?无知小儿不自量力,雕虫小技也敢来班门弄斧。”
“雕虫小技?你现在可感到一股既舒麻又刺痒,似有若无着从你伤口处曼延开来,这种感觉你可曾听人说过?哼哼,三笑夺命散之毒,世间独有,任你班门里再是奇才异能,也别想解得。”
郝世仁眉头一皱,脸现狰狞,就要前来动手。
飞羽轻轻放下李秋野,缓缓站起身来,用她纤纤玉手拔出后背上的剑。
仿佛那剑是专为她玉手而铸,握在手里,天然浑成,合而为一,仅是这握剑的姿态已是显得那么的无懈可击。只听飞羽平静的声音说:“好久没有用过这剑了,今日便让它来试试能否饮汝之血,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