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野与凌青云忙向他行礼,一番谦让,四人围桌而坐。
乐山先生与三个后辈喝了一杯,笑着向李秋野与凌青云道:“两位少侠一表人才,皆为不可多得的当世俊杰呀。”
凌青云连忙道:“不敢不敢,先生过誉,实不敢当。我们两个后生小子才疏学浅,胸无点墨,还望先生不吝赐教才好。”
“凌少侠何出此言,江湖中人谁不知天玉山的冰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那里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岂是江湖常人可比。而李少侠,自然也是……师出名门,身份不简单,不然何以能拥有家师的信物?并且,家师与少侠在那山上时,想必……相谈也是甚欢。”
“惭愧,在下持有李老先生的信物只是一个巧合,后又蒙老先生在山上指点了在下心中的一些迷蒙,以秋野的卑微,一个乡野里出来的无名小子,实在是辱没了他老人家的一番拳拳眷顾。”
“呃……是这样呀……哎,李少侠也不必过谦,当今少年才俊比比皆是,李少侠能够脱颖而出,自然有你的出众之处,若是再有不凡的机遇,将来前途想必不可限量。”
李秋野笑道:“让前辈见笑了,秋野不过是一个后学末进,资质平凡,修行之途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难得难得,看来李少侠是个心宽之人,只是李少侠也不必气馁,这世间修真之人多如牛毛,最后能成就绝世强者的,不过是凤毛麟角,你道这是为何?还不是因为有天赋的固然大有人在,但若没有非凡的机遇,终究不过是望洋兴叹。不然为何江湖中倘若是出现一些所谓的什么天财地宝,就算那些再是心高气傲之人,也要趋之若骛,如过江之鲫般纷而争之。”
凌青云心中好笑,若是你们知道了我秋野哥哥是个纯灵之体,看你们会吃惊成什么模样。但人家既然有心劝慰,便是存了好意,忙道:“修真之人,皆有仰望高山之心,只是这机遇嘛,终究是可遇不可求。”
乐山先生叹道:“是呀,可遇不可求……想我严怀礼,自认有些资质,还有些勤勉,学得贤人三分虚怀若谷,本以为二三十年下来,在别人面前至少也该有点值得炫耀一回的本钱,可是到头来,却也只能成鸿儒恩师门下最不成才的弟子,在院中负责一些繁琐之事而已。唉,这就是机遇呀,机遇成就一个人的命运。”
“乐山先生正当壮年,学识渊博,自有大展宏愿之时。”
乐山先生摇摇头道:“年华已逝,再不奢望了,反观两位少侠,正雄姿英发,正是有花当折直须折时。两位少侠可知,眼前倒是有一个机会。”
凌青云向他看去一眼,双眸中有些诧异,闪过一丝警惕,他好似漫不经心的问:“不知先生所说的机会是指……”
乐山先生笑道:“正因为我负责院中一些繁琐之事,所以能接触一些非常之人,听到一些非常之事,前些时候便从一位友人口中得知:大启国二皇子掌管的凌烟阁,近来求才若渴,只要是被选中者,凌烟阁都全力栽培。凌烟阁是什么?皇家主导,帝国武道中枢,若是被他选中,自当一跃登天。被选中者,不说前途一片光明,光是凭那里的天财地宝,就可让凡庸之体脱胎换骨,更别说那些神奇的圣物与神器了,若肯努力,绝对有成就英雄传奇的可能。李少侠也不必气馁,灵石所测结果不必太放在心上,惹是愿意,我可效力一二,为你引荐。”
凌青云心中想:本以为他是为琼林院,亦或是他身边的月氏一族招揽秋野哥哥而来,怎么却跑到毫不相干的凌烟阁去了,当真是奇怪,可是不对,他所说的那非常之人,难道是月氏一族在大内挂副总管之职的月浩明,如此说来倒是通了,却不知他们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想归想,嘴上呵呵一笑说:“那好呀,到时可得请奕鹏兄台多多关照了。”
月奕鹏见他突然提到自己,一愣,讶道:“我?”
凌青云笑道:“近水楼台先得月,乐山先生的独门消息,奕鹏兄台又是我辈中最为杰出者,自然是已经捷足先登,到时我秋野兄若是入得了凌烟阁,自然要请奕鹏兄台多多关照才是。”
月奕鹏笑着说:“惭愧,在下暂时还未跻身凌烟阁少俊堂之列。”
“咦,这就奇怪了,诚如乐山先生所言,凌烟阁乃璀璨堂皇之地,大家争先恐后想要跻身其中,何以月兄却是……”
“这个……一者在下学业未成,二来,敝兄既为月氏子嗣,又为院学生,院规所制族规所限,这其中不免就有些羈絆,不能说走就走。需等在下学业有成,行家族成游之礼,便就可学李兄一身的洒脱,全力以赴去争取这难得的机会了。”
李秋野笑道:“月兄家门师门皆是显赫,自然对其他名誉不急一顾,然小弟秋野虽是个江湖浪荡客,但这鱼跃龙门嘛……实也不存奢望。”
“李兄想必是想差了,倒似乎以为是月某在强人所难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月兄好意,在下心领。”
月奕鹏脸上不悦的说:“李兄怎地这般说,我师叔不过一番好心,怎是施之于人,我师叔只是爱才而已。”
李秋野说:“秋野方才说过,小子不过是乡野中出来的一个浪荡客,胸无大志,实在有负先生所望,心中不安,先生海涵。”
乐山先生笑道:“李少侠毋须这般说,我不过是觉得良才难得,李少侠不妨再考虚一二。”
李秋野却是不假思索的说:“劳先生费心,秋野实无此想。”
乐山先生见他拒绝的如此果断,双眸中眼芒一闪,却又笑道:“人各有志,不可勉强,李少侠不愧是个满怀志气的少年。”
凌青云手中拿着酒杯,当他看到乐山先生的那道眼芒时,不知为什么,突然心中一个咯噔,手中一颤,酒杯差点失手掉了下来。
月奕鹏突然笑着说:“琼林院这寸山之地,以李兄鸿鹄之志,呆在这里当真是委屈你了。”
“不敢不敢,秋野不过一介俗夫,今日承院款待,唐突之客自该惶恐,方才我才与青云贤弟说着呢,明月当空,林间清幽,实在是个身临其境、感而概之的好夜色,只是又怕不辞而别,太过失礼,现在好了,这里与先生与月兄说一声,我二人便即告辞。”
乐山先生笑道:“咦,李少侠与凌少侠何必这般急着离去,何不留下住一宿,明日让奕鹏他们陪你院中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