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原本没有在意，直到他听到一声微弱的呼唤。

“主人……”

一个不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不但出现了，还在虚弱的呼唤着他。

“格勒莫里？！”

杜兰猛然回头，就见维持着人类形态的格勒莫里一手遮挡住自己的右臂，眼巴巴的注视着这边，在离杜兰不近不远的地方，神色有些凄凉。

“你…被打中了？”

杜兰输送能量的动作停顿住，不自觉挪动步子转向对方，言语有些焦急。

“我做错了很多事情，主人打我是应该的。”

高大的身影晃了晃，朝对方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

仔细分辨的话，就会发现，从他肩膀的位置似乎在以缓慢的速度风化，只不过速度太慢又被手掌刻意的遮挡，就算留神了也很难注意到。

然而比起身上的痛，心里的难受才是让格勒莫里有些受不住的，他的主人已经厌恶到不想他靠近了吗？

可看着对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样子，他还是没忍住一步步靠近对方。

“治疗没效果…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看到你在……”

早在对方靠近的时候，杜兰就已经尝试去治疗对方了，然而偌大的治愈力量砸在对方身上，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甚至一点水花都没有激起。

这下杜兰也注意到，对方从刚刚的位置走过来，半边肩膀已经消失，就算是用手也已经遮挡不住。

“请不要担心，我亲爱的主人，恶魔是不会那么容易死去的。”

他的关心如同甜蜜的毒药，勾的格勒莫里既痛苦又幸福，多久了……

他的温柔终于又一次倾洒在自己身上了……

所以为了这份温柔，撒上一个小小的谎又如何？

“那你这是？”

杜兰有些怀疑的看向他的肩膀，消失的地方已经扩大了很多，他的一条手臂已经消失，看着曾经当做半个家人的伙伴变成这样，说不紧张是不假的。

“只是需要回去休息一段时间，主人…我可以在离开前最后拥抱你一次吗？”

杜兰身边的世界意识发出吱呀的声音，还没说出什么，在杜兰抬手间，她的嘴就被封住，迎着格勒莫里期待哀求的眼神，杜兰暂时中止了能量的传输。

他一步步靠近对方，对方风化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些，让他不得不加快些动作，抓紧时间，给了对方一个轻柔的拥抱。

感受着鼻尖香甜的味道，格勒莫里不自觉把人抱紧了些，一缕黑红色的魔法也顺势钻入对方的身体，他将头埋在对方的肩膀上，瓮声瓮气的开口。

“抱歉…我爱你。”

抱歉，原本发誓不会对他使用任何诅咒的，但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啊。

情人节恶作剧诅咒……

抱歉啊他亲爱的主人，他真的很想在死前听到一声爱……

哪怕是假的也好。

“你干什么？”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杜兰推开了他，甚至眼神都变了些，先前的温柔一扫而空，只剩下微不可察的嫌弃。

被他推出了去的时候，格勒莫里的腿已经没办法站立了，他楞楞的摔在地上，接受着来自杜兰的排斥，忽的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