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时的深度睡眠后,大家盘腿而坐。
瑞文队的金牌讲师小望开始复盘,“我们目前共收集到10条规则,其中因果明白而清晰的只有7条。”
“包括风筝作弊、小黄蚂蝗脚、肖腾黄金蟒、七姐庄哥鬼猴子藤蔓、冉梦瘦猴子的灵堂、全叔金粉字、以及虎背熊腰踩踏花草出大蟒。”
“踩铁盘转动房屋时,其余三组人,虎背熊腰、苏伟德肖腾,以及我和小黄,也都触犯过规则。可惜虎背熊腰死了。”
苏伟德眼神闪烁,看向了身旁的面瘫师哥。睡醒后,总觉得两人间的气氛发生了微妙变化。
“先从我自己说起吧。小黄不方便,我是独自爬上屋顶的。房子里的陈设平常,我也很小心,并没有弄乱或碰倒任何东西。”
“拉着藤蔓爬上房顶后,变色龙出现了。如果非要给它的出现强加个“因”,我觉得是衣服的颜色问题,绿地像只挥动翅膀的蟋蟀。”
大家都笑了。
笑声渐歇后,周七有些遗憾地说,“我也考虑过另外一种策略,大家集体行动,一间一间房子转。我能从旁支援,庄河也能更轻松地观察因果。”
“但是,八卦盘范围里的房子太过集中,不允许多人共行。甚至比外面矩阵的房间距还窄。活动范围小,折损率或许更大。”
她顿了顿,迎上小望担心的眼神,释然地笑了,“投放世界里没有万全之策,每个备案都有利有弊。”
“我也是一个人探索的。”肖腾的嗓子醇厚如老酒,在苏伟德心虚而游移的目光中,缓缓道来。
“屋子里很豪华,内墙绘有彩墨花鸟书画,印象最深的就是琉璃碎冰门,上面贴着窗花,4只小的蝙蝠围着1只大的。”
“到处都是博古架,一楼有6个,上面放着很多瓶罐碗,我没有碰过拿过。从二楼爬上去的时候费了点劲儿,没有藤蔓,我是靠臂力翻上去的。”
“因为需要腰腹部用力,我踢碎了一扇琉璃门。上面的窗花落地,我被五只蝙蝠袭击,捏死了3只,还有2只飞走了。”
但听描述,苏伟德全程都没有参与。这哥们真是从头摸鱼划水到结尾,偏偏还就是这种废物,得以存活下来。
不可谓不讽刺。
庄河写完九条规则后,从没有摸过规则单的瘦猴子好奇地拿过来研究,仔细阅读着背后的填写说明。
冉梦数了数人头,忧愁起来,“现在共7个人,小望领队的规则因果不是很准,还缺一条虎背熊腰的规则。这要是错了,就是随机死2人。”
大家都看向周七。
周七摇头。
虎背熊腰转房子的时候,庄河不在场,记忆宫殿里没有存货。再者,庄河的身体经不起二度消耗。
很多时候,能不能从投放世界出得去,运气占了一大半。
噗呲,利刃入肉。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一道银白色旋风席卷而来,定睛一看,是一个高速旋转着的圆形血滴子,直直地朝着瘦猴子疾驰。
血滴子围成一圈的尖刺,插进瘦猴子后背,像串烧烤一样紧咬不放。随着锁链拉动,一路把瘦猴子和他手里的规则单,向后拉扯到墙边。
阴阳墙上站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高高的马尾辫在风中左右晃荡,瀑布般的乌黑秀发垂落在双肩,宛如绸缎一般柔顺亮丽。
前额留着两束很长的头发须,配上冷峻如悬崖峭壁的脸,如同古装剧里出来的正义侠士。
他穿着一身黑,上身是略微透视的裹身针织衫,若隐若现地透露出健硕结实的身材曲线。
下身则搭配着一条紧身的工装裤,将衣角整齐地塞进裤腰里,更显其双腿修长笔直。
是一个,绝对能和庄河比肩的男人。
庄河立即挡在了周七身前。
所有队员立刻躲在了周七身后。
他们可太懂了,庄河除了周七,谁都不管。
男人跳下高墙,抽走瘦猴子手里规则单,飞快地扫了一遍,举起来晃了晃,看向庄河,声音低沉磁性,“谢谢了。”
规则世界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只有研究派,不收集规则,专门收集规则单。
研究派路数阴险毒辣,甫一踏入投放世界,便迅速藏匿身形,远远尾随其中一支队伍,直到出口。
在精疲力尽的得胜队伍准备出去时,他们才出现,抢夺走当前投放世界所有规则单,并屠杀完所有降临者。
男人左手拿着瑞文的红色规则单,随后,从紧身针织衣的领口伸进去,摸出了其他队伍的黄、蓝、绿三张。
其中一张沾着血的,应该是地狱派的,“你们不是还缺一条规则吗?为什么不拿地狱派的填上?”
周七没想过还有这个可能。
男人按动锁链机关,收回紧咬住瘦猴子的血滴子。瘦猴子身体软倒在地。嘴边汩汩吐着血,看上去还有气。
“投桃报李,我送你们一张。”男人把其他规则单塞进裤兜,把握力道,飞出一张黄色的,正好落在庄河前方的草地上,“能不能出去,看你们的命了。”
那张黄色的规则单上,只填写完了6条规则,即便前面的6条规则全对,瑞文分队也只能活3个人。
庄河动了。
他身形如电,猛地向前冲去,挥出一拳,直取对方太阳穴要害。
然而,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却被男人偏头避开,拳头砸在肩膀上。只听得“咔嚓”一声骨裂的脆响。
两个男人同时微眯起眼睛,暗自诧异。他们在规则世界里从未棋逢对手。
研究派,有点意思。
“报上名来。”男人握住自己肩膀,看着庄河双手上梆硬梆硬的拳刺,眼睛里闪着火苗,“投放世界出来的东西?”
庄河没说话,男人打量他一圈,先自报家门,“我叫孤狼。”
庄河一个旋身空翻,躲开了孤狼的血滴子,朝周七喊,“躲远点,上出口。”
回头,好样的,周七早就带着其他人先跑了。
小望和周七快步跑到瘦猴子身边,扶起他。衣服掀开,背后一圈血滴子的齿痕,插地很深。撞到墙上的时候,可能震到内脏了。
瘦猴子勉强睁开一只眼睛,嘴里的血哗哗淌。
没想到,他王进步的小命就交代到这里了。他这一生,如履薄冰。从小在一个贫困的家庭长大,爸爸妈妈死地又早
周七打开露营背包,在里面掏啊掏,拿出一颗救命稻草丸,刮了点粉进王进步嘴里,又灌了他半瓶水。
他后背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痊愈了,最后,黝黑的皮肤上一点痕迹也没有。
苏伟德捏了捏肖腾的手臂,死死盯着乒乓球大的药丸,面相都变了。
王进步躺了5分钟,再站起来的时候,跳了跳,感觉到身体轻盈,抖抖手,比之前都灵活好几倍,欣喜到眼角的褶子都在孔雀开屏。
衬地他稍显猥琐的面容,更加猥琐起来。
周七站起身,也不往战况激烈的庄河那边看一眼,让小望打头阵,自己垫后,催着所有人赶紧爬楼。
冉梦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两个极其出色的男人,一时瞧不出胜负,有些犹豫和担心,“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