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娘,是不是叫张荷?方脸大额,眼角有颗黑痣。”
林铭听了,震惊不已。
眼前的贵妇人的话,实在太令人震撼了。“不,我不相信。”他立即痛苦地跑了出去屋外。
而后,噗通一声跪倒在那瞎眼老者的面前,声嘶竭力道。
“阿爹,我不信这是真的?”
那瞎眼老者,颤巍巍地把他扶起来:“孩子,想必你心中也有了确定,你阿娘不是你亲生母亲。”
“她一生对你的身世守口如瓶,只说能平安当一个普通人就足够了。”
“从这也能看出,你的真实身份不普通的。”
那瞎眼老者说到这,便叹口气道:“其实,从这几日,官府来我林家铺重登户籍,我就有了这种预感,这是在寻你。”
“因为只有我林家铺重整户籍,其他村都没有。”一旁的朱祁钰,不得不感叹“人老成精”。
这时,那瞎眼老者看向朱祁钰的方向。
“贵人啊,既然你们寻来了,那老汉也不能拦着铭儿。”
“不过,你们得首先得保证他的安全,老汉才能答应。9
朱祁钰听了,而后道:“老丈这点你放心,那恶毒的大妇,已经死了,如今我娘当家,大哥的安全足以保证的。”
那瞎眼老者听了,则点头道:“好,好,那老汉就放心了。”
随后,他又摸着跪伏着的林铭道:“去吧,认祖归宗吧,铭儿,去享受荣华富贵吧。”
“不,阿爹。我不去。”那林铭哭着道:“儿子不想抛下您一个人。”
从茅草屋走出的吴太后,见大儿子一时间接受不了。
也顿时感到伤心欲绝,暗自垂泪不已。朱祁钰上前安抚了她一番。
至于林铭的妻子,和三个儿女一时间都懵了。他们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交谈了一会,都痛哭了起来?
而且,那位贵妇人怎么也是哭的如此伤心?
朱祁钰看着那跪在瞎眼老者面前,失魂落魄的林铭,叹了口气。
随后,便走了过去,缓缓说道。
“其实,你就算认祖归宗,也并非让你斩断这一切缘分。”
“这位老丈既然是你的养父,那么理应履行孝道。”那林铭、以及瞎眼老者听了之后,皆是一愣。
在他们的心中,城里的那些豪门贵族,规矩都是十分的严格。
甚至,在这些人的眼里,普通的老百姓,与田地里的牛羊没有什么区别的。
什么时候如此通情达理了?朱祁钰则是继续趁热打铁道。
“你难道希望你两个儿子,也像你一样,为了几间瓦房,一辆骡车,辛苦一生?”
“子子孙孙皆是如此,无出头之日,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他的这番话,直接让那青年篾匠林铭,慌了神。
他不由看向自家的三个儿女,看着他们冻伤的手,以及耳朵,眼中流露出一丝的心疼。
这时,吴太后见到大儿子露出迟疑,犹豫的神色。
走上前,补充道。
“儿啊,只要你认祖归宗,那么这几个孩子,定会成为人上人,从此不用担心土豪劣绅的欺压,不用担心官府来赋税徭役。”
“更不用担心,有人敢欺负你们。”“你的后代,将世代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
当听了吴太后如此大的口气,瞎眼老者,林铭夫妇都愣住了。
这……这不是他们一生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吗?他们一家人此生最大的愿望,也就是官府少征赋税和徭役。
能够让他们盖上几间瓦房,买上一辆骡车,平生之愿就足矣了。
而现在,他们一家人,只要认祖归宗,就能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让他们夫妇,简直不敢相信,恍如梦中一般。
而瞎眼老者则推了呆愣的林铭,叹道:“铭儿,还犹豫什么呢?认祖归宗吧。”
那林铭犹豫了一下,而后眼神坚定道:“认祖归宗可以,但我的幼子,还得姓林,我不能让我养父断了香火。”
当听到这,那瞎眼老者的浑浊的眸中,流下了一行的浊泪。
又喜又感动道。“痴儿,痴儿啊。”
朱祁钰也不得不感叹,这个流落民间大哥的有情有义。
“可以。”吴太后则是叹了口气。
她也知道,要想让大儿子能对皇家有归属感,就必定满足他的一些心意。
而且,这林家对这个大儿子也算有教养之恩。
这是难以回报的,过继他们一个,也算人之常情了。
大儿子能有如此的心地,也说明其实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好,就这样办吧,幼子不强逼他改姓。”吴太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