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清在长公主府住了半个多月了,萧承宴从不许她出门,宋婉清每日都被关在院中,只有常安送来饭食,和院中一个小女使伺候着。
萧承宴的伤也样的好些了,他本身就身子强健,又有从小习武的底子,纵使是这六十军棍这样重的刑罚,加上宫里上好的伤药和名贵养着,不过七八日就能下床了,只是这伤还得悉心养着,不可大意。
宋婉清并不担心他,萧承宴年纪轻,身子骨也不算差的,身边伺候的人无不尽心的,自然用不着他担心。
她每日就只在屋里喝盏茶,外头日头太烈,晨起时还好些,换作晌午简直晒得不能见人,常安每日都搬冰块来,一块块冰运进来,宋婉清以往哪里有这待遇,原先在侯府都是姜氏屋里有两块,她去请安时蹭蹭冷气罢了。
闲着却是一块块流水似的运进来,整个屋子里跟过秋日似的,都有些冷飕飕的。
宋婉清想说让常安别送了,可常安根本不听宋婉清的话,照旧流水似的把冰块送进来给她纳凉,宋婉清劝了两次,见没用,便不再说了。
她在堂屋支了个小桌子,摆了茶案,每日就泡些茶水喝,萧承宴不放她走,宋婉清总要给自己找些事做。
今日才泡好的桂花茶,宋婉清正要给自己倒上一盏,萧承宴就来了。
他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直裰,发丝用银冠束起,利落干净,这身月白色的衣袍端的是公子温润举世无双,配上萧承宴这张脸,实在是叫人觉得赏心悦目。
宋婉清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随即转过头冷下来脸,一言不发的为自己倒茶。
萧承宴不放她离开,宋婉清自觉没什么好说的。
他模样还算好,脸上也有了血色,知道萧承宴没什么大碍了,宋婉清也算放下心来了,说是不牵挂,可心中总好似有什么惦记着。
萧承宴这次来见宋婉清是找了借口的,上次自己唐突了人家,再想见面总要找个由头。
他叫女使把自己带的东西拿进来,萧承宴道:“天愈发热了,你的夏衫就那么几件,我特意找人为你做的衣衫,料子是最轻薄透气的。”
宋婉清哪里是没有夏衫,她住进来的第一日萧承宴就叫常安给她买了不下十几件衣衫,她每日换一件现在都没穿过来呢。
她坐在太师椅里,姑娘人本就纤弱,这些时日都闷在屋里,脸捂的煞白煞白的,她不说话也不笑,跟个泥娃娃似的坐着。
萧承宴最受不了她这模样,常安跟他说宋婉清每日都在屋子里发呆,萧承宴听的揪心,今日见她这样子便更加心疼了。
心疼归心疼,萧承宴却不会放宋婉清离开,他心中清楚,宋婉清一旦离开便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想的是逃离汴京,逃的远远的,最好是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今日,萧承宴是不会放宋婉清离开的。
宋婉清觉得这屋里实在太过沉默,也是真的想要离开,她抬眸问萧承宴:“六公子留我在长公主府住了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能放我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