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觉得,如果对面跟我们同样是人,是不会害我们的?”程莺在片刻的沉默之后,说出了闫启想要表达的东西。
闫启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在其他人脸上寻找赞同的神色,然而他等来的是祁书宴的一声冷笑。
“怎,怎么了?”他问出这句话,又下意识更贴紧柜子,不敢看祁书宴,声音如同蚊蝇一般。
“有谁规定了噩梦的世界里,就一定是非人的东西伤害我们,而其他同类就不会呢?”祁书宴缓缓抬眼,盯着闫启的双眼,“‘怪物’这种称呼真的仅仅只局限于,长相和体型脱离我们常识的存在吗?如果你觉得,还没能证实存不存在的这些人,对我们是没有伤害意图的,那么我们究竟是怎么被送到这样的地方来的?”
祁书宴的眼神似乎让闫启有些难耐,这当中的质问带着强烈的情绪和攻击性,让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而确实还没有等他挤出声音,祁书宴的话就像是雨点般朝着他砸了过来,“我们是谁,这还是现在一个未解的问题,这个问题或许不重要,但又或许非常关键,至少我认为如果‘我们’是神智正常,并且认知和判断健全的人,看到这样一个有着明显异常的地方,真的会一丁点防备也没有就往里面跑吗?”
说着,祁书宴伸出手指着林深,“甚至‘我们’这些人,需要打开那道贴着符纸的严实大门,看到台阶两边摆放着的香炉里插着写满名字的牌位,还要看到供桌,看到石砖上刻着的名字,走出来还要面对树林里异常的尸体碎块,依旧觉得没有任何问题,然后不带一丝疑惑和警惕的,穿过几乎看不见东西的浓雾,到达这个地方?”
祁书宴把这条路描述得越清晰仔细,闫启的脖子就越是往里一缩。
这样一通说下来,他确实觉得自己的想法反而显得有些离谱了,除非他们这群人的身份都是些傻子,是那种容易轻信别人,没有完全自主判断能力,在智力上存在明显缺陷的人,否则就像祁书宴说的那样,一路过来一点警惕心都没有,还能在这个屋子里睡着吗?
想到这里,闫启突然一愣。
他下意识地挺直后背,目光快速扫过林深,落到了祁书宴的身上,“那,那门呢?不管是大门,还是房间门,不都是从里锁上的吗?如果‘我们’是被送进来的,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
“你的脑子是真的被糊住了还是怎么样?”邵锦兰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难道忘记了我们最开始在这个屋子里醒来之后的举动吗?难道不是我们也觉得,面对外面漫天的白雾还有围着房子行走的怪物,下意识地认为这个它无法侵入的房子像是某种安全堡垒,然后自己把自己关在里面不出去的吗?可是话如果说到这里,不就又回到林深刚才说的事情上了吗——”
邵锦兰朝林深的方向扬扬下巴,继续说道:“屋子里的娃娃数量是被有意安排过的,江小桃的房间不存在任何一个木头娃娃,这可能就被怪物视为一个可以侵入的突破口,而我们躲在这个房子里,又被怪物与某些东西画上了等号,那它就必然会从没有娃娃的房间开始,杀死我们当中的第一个人,然后造成我们现下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