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
成都府四门,已经被明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中和门外的护城河,十万民工和一众将士,继续挖土、运土、填河。
还用木板,在护城河上,搭建浮桥。
填河、搭桥,两手准备。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十八辆大明车炮和一万燧发枪枪手,时刻警戒,随时准备给敢冒头、敢放冷箭的大西军致命一击。
成都府内,窦民望和刘侨一起发力。那首民谣,迅速传遍大街小巷。就连卖菜的小贩,也能熟练传诵。
民谣传进左丞相汪兆龄的耳朵里,汪兆龄大惊,紧忙找来窦民望和刘侨核实。
一问,满城都在传民谣,一夜之间人人晓,汪兆龄更惊。
立马带着窦民望和刘侨,冲进皇宫,来见张献忠。
可还没等汪兆龄开口汇报,张献忠却喷着酒气,率先向他要人:
“汪爱卿,我儿兴国呢?”
“最近,学业如何?”
“敌军日日轰炸,可曾受了惊吓?”
“唉!朕早有想法,要早立太子,以安军心、民心。”
“爱卿忠心赤诚,朕还要升你为太师、太保,教导我儿兴国,早日成材,早任大事。”
“这......”汪兆龄额头上淌着汗,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奉旨斩杀张兴国的锦衣卫都督,则是瑟瑟发抖,心中恐惧,大气不敢出一口。
难道,张献忠昨夜梦魇?
难道,他自己干了啥,都不知道?
汪兆龄看一眼刘侨,意思就是,你砍的人,你自己说。
可刘侨低着头,不敢抬,屁都不敢放一个。
突然,汪兆龄瞅见张献忠射过来的目光,急切而有怨气。
瞬间,秒怂。
只得硬着头皮道:“陛下,昨夜,陛下呼大王子不应。一怒之下,定大王子不敬之罪。”
“便……便下令,处……处斩了大王子。”
“啊......”张献忠大惊。
惊大嘴巴,喷着酒气:“你……你说的,可当真?”
汪兆龄重重点头:“陛下,有皇后和三王,以及文武百官作证,臣岂敢说假?”
“这……”张献忠皱着眉头,一脸后悔。
再看看跪地不敢抬头、不敢出声的刘侨和窦民望,瞬间,酒全醒了,立马清楚想起昨夜之事。
两颗恶魔的眼泪,瞬间滚了下来。
汪兆龄看张献忠露出慈父之情,立马进言:“陛下,昨夜,臣已将大王子入殓,正要请陛下旨意,是否葬小王子之侧。去到地府,也有个伴!”
“依你……依你……”张献忠一时百感交集。他的两个儿子,竟这么没了。
他对他们,是否太过苛求?
他打小,就饥一顿、饱一顿,风餐露宿,苦寒磨炼,才有如此钢铁意志、过人之能。
可他的两个儿子,虽说也跟着他转战南北,受尽奔波之苦,可也是锦衣玉食、不曾挨饿。
以他的标准,来要求两个儿子,是否太过?
以几个人中龙凤的义子标准,来要求两个亲儿子,是否太苛?
“走......带朕去看......”
张献忠突然提剑起身,大踏步向外走去。
汪兆龄急忙跟上,穷追不舍。小跑而进,在前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