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越国太子的鹿郢,熊章自己名义上舅舅来到襄郢这个地方,这件事楚王熊章其实很早就已经知晓。
毕竟,如果不是他这边主动告知,那自己的母亲昭后又怎会如此迅速地得知南越国的娘家人已然抵达?
熊章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当初越王勾践可是被强大的楚国一路驱逐,最终只能落脚于那片堪称荒僻的三越之地。
尽管表面上看起来,自己的母亲似乎对此显得云淡风轻、满不在乎,但熊章深知,在其内心深处,定然有着数不清的不忍与牵挂。
要知道,勾践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父遭受这般苦楚折磨,身为女儿的昭后心中怎能好受得了呢?
因此,这些年来,熊章虽然偶尔也会给越国制造一些小麻烦,比如暗中向扬越地区的那些野蛮三越之人提供少量的武器和钱粮,以此来阻碍越国对扬越地区的侵占扩张,但楚国却始终未曾亲自出马去对付越国。
其中最为关键的原因,便是熊章一直都顾虑着昭后的感受与心境。
而且,根据熊章所掌握的情报来看,越王勾践近些年来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各项生理机能都呈现出明显的衰退趋势,恐怕他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也许真没几年可以继续苟延残喘喽。
“王上,据微臣所察,此次南越国太子莅临襄郢,极有可能是专程赶来向我们楚国求援!”总理大臣弥生神色凝重地对着端坐在王座之上的楚王熊章禀报道。
“哦?求援?”楚王熊章闻言微微一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戏谑的笑容,缓声道:“看来那扬越之地的蛮夷之众此番联合起来倒是颇有几分能耐嘛。”
总理大臣弥生微微颔首,接着说道:“启奏王上,三越地域山峦起伏、地势崎岖,可耕之地本就稀缺。近些年来,尽管越国在其国内大力推行开荒拓土之举,但奈何土地贫瘠,粮食收成依旧不甚理想,这无疑严重桎梏了越国的发展进程。”
“此外,更兼那扬越部落长期以来不断对越国边境进行侵扰和袭击,致使越国粮草开支与日俱增,财政状况愈发捉襟见肘。”
“故而,此次越国遣使前来襄郢,一则是迫于形势不得不向我楚国俯首称臣;二则想必也是期望能从我国获取援助以解燃眉之急。”
楚王熊章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缓缓起身,离开王位,信步走到窗边,凭栏远眺片刻之后方才转身回到座位上。
只见他悠然自得地靠在椅背上,轻轻调整了一下坐姿,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那越王勾践亦非等闲之辈,实乃当世罕见之枭雄人物。以寡人观之,他岂会看不出如今扬越诸部落之所以难缠,背后定是有我楚国暗中支持之故。”
“因此,越国此次遣使而来,多半是以求援之名行阻止我们继续扶持扬越。”
“王上英明,越国此乃以退为进”,总理大臣弥生笑着说道。
“弥卿啊,关于越国向我们楚国俯首称臣这件事,你怎么看?”熊章微微眯起双眸,目光落在了弥生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探寻之意。
闻得自家大王所言,弥生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少顷,他抬起头来,面色凝重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