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与董卓是岳婿关系,
但自从董卓身居高位,变得疑神疑鬼。
就算是对李儒,
也不敢将机密事情全部交给他。
李儒将手牌接过,
郑重的行了一礼。
“赖明公信任。”
“儒愿肝脑涂地!”
“孤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放着文优这般大才在身侧,哪有不用的道理?”
刘谌笑呵呵的将话题转移。
聊到军事,
二人一唱一和间,将施行邓禹计策之人安排妥当。
“北面一行,孤有些不放心王保保。”
“孤军深入,最怕消息闭塞。”
“所以,还请文优不辞辛劳,前往相助。”
李儒心道果然如此。
刘谌虽然愿意放权,
但从来不会让人无功受禄,就像这花满堂的令牌。
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
七老八十了,还要随军北上。
“明公有请,儒怎敢推辞。”
“既如此,儒便先行退下,收拾行李去了。”
“文优自便。”
看着李儒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刘谌大松一口气。
他真不是刻意麻烦一个半截入土的老人,
实在是不放心王保保。
或者说,
他最怕的是司马懿领兵来援。
那一个王保保怕是够呛。
“文优先生,您还是坐马车吧。”
次日晌午,
大军出发。
走襄武北,过谷道,见乌鞘岭方止。
李儒晃了晃手中刘谌送给他的折扇。
“无碍。”
“老夫坐上这战马,方能感觉老夫还活在这世上。”
王保保哑然。
“文优先生,还涉猎理学?”
理学,
便是这个时代的哲学。
“……小有兴趣罢了。”
“只是想起岳丈离去的那天,那时老夫以为,此生不会再骑战马,不会在身临战阵了。”
自从逃离长安,
他李儒好多年没骑过战马了。
如今再一次随军出征,
仿佛间又回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时候。
相似的是,
董卓是凉州出来的武将。
而刘谌的起家之地,也是凉州。
“其实依末将看,此战太险。”
“主公新得陇西,当全力安抚民心,等待田亩生产。”
“然后与曹魏开战。”
王保保没话找话,
但更像是在抒发心中想法。
“哦?”
“将军以为,此战太险?”
“险在何处?”
李儒试探性问道。
“邓军师与主公,都认为庞会、徐质必定出军。”
“这是理想情况。”
“凡大局者,未言胜先虑败。”
“若庞会、徐质不出军,我等岂不是空劳一场?”
李儒心底有点小小的震撼。
先前听闻王保保的战报,只当他是个善守的良将。
如今再看,
怕是不止良将啊。
有大局观,军纪严明,临危不乱。
这是帅才啊。
上一个帅才是谁?
恐怕在那个时代,只有曹操一人能称之帅才吧?
在李儒眼里,
周瑜不能算帅才,应该算智将、儒将。
“将军之战略眼光,儒佩服。”
“只是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王保保一愣。
努力思忖着自己漏掉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到。
“还请先生解惑。”
“好说。”
“陇西被明公所取,曹魏上下皆以为是莫大的耻辱。”
“而重夺陇西,便是莫大的军功。”
“日后,第一个踏足陇西的魏将,势必封侯拜将、高官厚禄。”
“面对如此诱惑,没人会无动于衷。”
“此乃人心。”
李儒似是想起什么,
失声一笑:“这说法,还是当年贾文和教给老夫的。”
“也不知,文和的子嗣如今是否安好。”
而王保保低头沉思,
不断回味着李儒的话。
“人心?”
“为何邓禹、李儒都认为庞、徐二人一定会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