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墉并不介意无人陪伴,此刻,他渴望宁静,思考如何面对朱瞻墡之事。回南京后,他一直思考一个问题,朱瞻墡真的是一直暗中操纵诸王的那位主谋吗?他曾委派锦衣卫、东厂深入中亚调查各郡亲王,虽掌握了诸多底细,但始终无法触及关键线索。而唯一未受查的就是自家几个兄弟。
朱瞻墉不愿怀疑亲人,与朱瞻基不同。他对太子之位并不执着,如非对先父的允诺,连皇位他也漠不在意。他自知在大明,没人能动摇他的地位,做不做太子,做不做皇帝,真的无足轻重。他所期待的是一家和睦安乐。
他也清楚,若无意外,父亲这皇帝之位,还将持续很长时间。自己在这太子位置上待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又有何用?若弟弟有人愿接手,他宁愿让出这个位置。何苦作太子,被群臣针锋相对,事事倍受关注,时刻面临弹劾质疑,费尽心思在琐事上。
这样的位置,让他倍感不舒。他巴不得有人来取代自己。可前提是,兄弟们得与他坦诚相告。阴谋诡计,伤害至亲,于谦绝无法忍受。对他来说,朱瞻墡是最亲近的人,也是最为信任的一位。只是,他现在仍不确定那女子之言是真是假。
他不能仅凭叛贼的一席话,就质疑与自己共享母恩、同榻长大的嫡亲弟弟。然而这件事像根尖刺,深刺在他的心头,若不剔除,便寝食难安!于是朱瞻墉暗自筹谋,期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与朱瞻墡坦诚相对。
就在朱瞻墉内心翻腾时,一位侍卫走近,屈膝低声道:“殿下,海军已浩浩荡荡出航!”
朱瞻墉微微颌首。这场针对扶桑的战役,此刻已由海军建军启程宣告正式拉开序幕。对于这场征战,朱瞻墉毫无忧虑。否则他也不会让素未领军的于谦执掌这三十万雄师。
这三十万海军虽是新军,装备却不逊色,武器远胜扶桑军队,加上钢铁巨舰的威力,即使硬碰硬,朱瞻墉深信三十万人足以横扫扶桑之地。火力十足,装备精良,兵士充盈,万事俱备。若是尚且困难重重,那于谦的能力便值得深思了。
朱瞻墉轻挥手,送侍卫离去,再度陷入沉思。
突然,一双白皙的玉手悄然搭上他的肩头,朱瞻墉微怔,抬头望去,一对金色的眼眸映入眼帘——原来是天香公主!
“你怎出来了?”朱瞻墉瞥见公主,略带疑惑地问。
天香公主心存忐忑,仍恭恭敬敬答道:“殿下曾许诺,到了南京,允许我在城中随意行走。”
朱瞻墉忆起自己承诺的事情,稍作沉吟后,答应下来。对天香公主的防备之心,他确实比从前减了不少。特别是在这南京城,即便是心思深重的公主,也难以掀起太大风浪。只要她在南京,无论何处,朱瞻墉都能够迅疾寻她。
“嗯,自今日起,你可随时进出太子府,但有一条,不管做什么,黄昏前定要回府。” 天香公主闻言,眼里掠过惊喜之色:“多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