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炎被暂时关押在慎刑司等候发落之时,正宪帝下诏令参与南征南越的有功将军回京述职,同时准许每人带一千名士兵回京补充京营,唯一的要求是这些士兵必须是在南征大战中立过军功的。
此诏以六百里加急送至各军,名单上的有功将士皆欢天喜地准备回京事宜,唯独杜含上奏,请求暂缓回京,留在崇西先解决了骆夷的叛乱再说。正宪帝自然不会拒绝这个请求,传诏嘉奖了杜含的尽忠职守,并嘱咐他尽快解决战事,回京完婚。
杜含延缓回京,杜延年却提前回京了。在城郊和前来迎接的宝贝女儿心悦简单交代了几句后,杜延年便进宫见了正宪帝。
祁翀自然少不得一番嘘寒问暖,感谢老岳父这一趟的辛苦,而杜延年则对圣上的关心感激涕零,表尽了忠心。
寒暄过后,步入正题。
“......如今瀚东建制初成,大部分州县官员都已下车到任,剩下的事便都交给了徐正华。此人品行端方,是前扶余朝廷里少有的忠良之辈,可堪大任。另外,臣的族侄杜适自愿留在最为偏远的双鹤县担任县令,说是要到最苦的地方去历练,臣不忍拂他的意,便让他去了。”
“好!好啊!这才是国之栋梁的应有之义!”祁翀果然连连称赞。他不是不明白杜延年的心思,但哪怕是“镀金”也得有人愿意去镀才行,如果有一天卷到了未来阁臣都得到国家最偏远、最贫困的地区去历练一番,那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过,有一事臣要向陛下请罪!”杜延年说着站起身来,一躬到地。
“何事还需杜相如此郑重?”
“陛下命臣押解宫中内侍王奉礼及韩骏等盗墓疑犯回京,可惜那位王内侍伤势过重,交到臣手上的时候就已经奄奄一息了,尽管臣已经给他请了大夫,无奈回天乏术,在路上就归西了!”
祁翀微微一愣,刚要问“为何不先治好伤再走”,突然明白了杜延年的用意,便点点头道:“这也是他的命,不怪杜相,杜相不必介怀,坐吧!”
“多谢陛下!呃,此外,燕国公起获的赃物数十箱,臣已命人送到户部了,清单在此,请陛下过目!”
接过那长长的清单,祁翀眼珠子都快惊掉了——韩骏这是挖了多少墓啊?!
各色珠宝权且不论,光是黄金白银的数量都比现在国库的存量还多!望着那巨额数字以及后面的计量单位,祁翀甚至都觉得韩骏这不是在犯罪,而是在立功了!
好不容易收回理智和哈喇子,祁翀将心思又重新放回了政事上。
“杜相见过壹景弘了?对此人印象如何?”
“贪财好色、见利忘义之徒耳,若非还需要他留在瀚东安抚人心,便该削去爵位下狱治罪才好!”杜延年的评价毫不客气。
“可知他跟朝中官员是否有所往来?”
“咝——这倒没听说过!”杜延年捻须疑惑道,“他一个降臣,从未来过京城,怎会跟朝中官员有来往呢?陛下何故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