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奉节回来了,斥退了一众师弟,将骆宁带至屋内。骆宁迫不及待问起义父之事,奉节唉声叹气,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骆宁。骆宁没想到事情居然有这么严重,顿时吓得手足无措。
奉节又安慰了他几句,无非是“吉人自有天相”之类的话,又将韩炎的俸禄交给他,同时解下自己的腰带给他围在了腰上,说是替莽撞的师弟赔他一根腰带。
骆宁正六神无主呢,哪还顾得上什么腰带啊,也没有细看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军情司。
结果,今日在正阳宫当值之时,恰好薪炭司的副司监去给林太妃送炭,一眼就看出了骆宁的金腰带扣不对劲,拿下来一看,内里赫然刻着“御用”两个字!
这一下便是捅了天了!
且不说骆宁不该有此物,哪怕真是御赐也是不能佩戴的,否则便是逾制!
那副司监立刻将此事上报给了吕元礼,经查阅宫中赏赐物品底档,确认宫中从未御赐金腰带扣给骆宁,于是便认定骆宁盗窃宫中之物,给抓了起来听候发落。
韩炎听完过程沉默片刻,对高延山道:“那个腰带扣能给我看看吗?”
“您要看自然是可以的。”高延山皮笑肉不笑,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物件递了过去。
韩炎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又还给了高延山:“请你师父过来一趟吧,我想跟他聊聊。”
“哟,这可难了,家师他忙着呢!再说了,这慎刑司事情也多呀......哎哎哎......”高延山话音未落,发现自己突然双脚离地,韩炎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穿过牢房的栅栏揪住了他的脖领子,将他拖拽到了栅栏前,两张脸几乎要贴在了一起!
“你乖乖去传话,什么事都没有;你若不去,我自己去找他!难道你真以为区区慎刑司困得住我?”
韩炎声音不高,但冰冷的语气令人毛骨悚然!高延山忙不迭地点头,韩炎这才放了他。
“可......可我不敢保证师父他老人家答不答应来啊!”高延山边说边往后退,直到退到八尺开外才放心地站住脚。
“告诉吕元礼,他来,我或许能成全他;否则,我死之后便是他!”
高延山再次打了个寒颤,一溜烟儿传话去了。
是夜,宫门关闭以后,吕元礼果然提着食盒来到了慎刑司牢房。高延山打开牢房门后便带着手下全部退了出去,就连骆宁都被他带去了其他牢房,只留下了吕元礼与韩炎二人。
见面的气氛并没有剑拔弩张,相反还颇为融洽。
“尚膳监也没什么下酒的好菜,我让徒弟从‘第一楼’订了几个菜来,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知道你不喝酒,带了壶好茶,你我便以茶代酒喝上几杯吧!”吕元礼笑意盈盈,边说边将筷子递给了韩炎,仿佛今日只是跟老友拉家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