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是刚开不久的韩餐店，之前是一家羊肉炭火锅，听张强说还挺好吃的，就是人特别的少，后来周围又开了商场，入驻了很多的店，年轻人来这里的就少了。

老板半年前就走了，之后这家就过来了，估计装修了好几天。

“我本以为你又不会来的，”赵彤把菜单合上，递给服务员，“麻烦你了，”

左穆摇了下头，“前两次正好出任务，”

赵彤笑了笑，从手提袋里拿出来一个盒子，推了过去，“一点小小的见面礼。”

盒子看起来挺大，上面没有logo，左穆没有辩识里面是什么，但想到上次，于是推了回去，“谢谢，不用破费。”

“怎么？你是不是嫌弃便宜了？”

赵彤笑了笑，“就是一个小礼物而已，你下次还回来就是了。”

赵彤笑着说完看左穆还是不想收，勾了下嘴角道，“开玩笑的，不用你还，你下次请我吃饭就行。”

本来打算应酬一次的左穆，“……那谢谢了，”

赵彤看左穆收了东西，笑着摸着水杯，斟酌着词，“咱们高中聚过好几次会的，我也没看见过你去，年初的时候我们还聚过呢，就韩小莹你知道吗？”

“估计你也不忘了，就坐在最后一排的，和他同学搞对象的，她毕业就结婚了，大学念了半年，查出来有孩子了，休学不念了，现在人家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赵彤摇了下头，“人比人比不起，我这对象还没着落呢。”

左穆耐着性子听她絮絮叨叨把高中班里一半的学生近况都听了一遍，他上大学之后高中联系的也就一个寝室的。

刚上大学的时候高中的寝室长还叫过他几次，左穆一次都没去过。

之后在一次小聚，只有他们一个寝室的人，寝室长拿着酒杯感叹道，“还是这个聚会他妈的舒服，那同学聚会，就是男生吹牛逼，女生斗艳，说着话都要想着怎么踩对方两脚把他比下去，不怪你不喜欢去。”

左穆喝了一口水，心里数着这是赵彤说的第七个女生近况。

“诶，你还认识那谁吗？”

赵彤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和左穆说，“就是那谁，胡小恒。”

“高中坐在我后面两排的那个，”

左穆，“……”

左穆想说你坐哪里我上哪记得去？高中一周一换座位，他班老师还让他们斜着串，后桌不知道过了几个星期之后，就会变成前桌。

赵彤大概也知道自己说的太广了，赶紧补充道，“就高三的下学期，一直坐在门口赖着不走的那个。”

赵彤这么一说，左穆大概有了一点印象，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他就是听寝室里一个同学说的，那个同学和同桌关系挺暧昧的，听他的意思高中毕业之后就要在一起，后来串座碰到了这么一个死活不串的，他和他同桌就不得不拆开，为此差点没打一架。

“有点印象，”

赵彤神神秘秘往前凑了凑，趴在桌子上，“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不串座吗？”

左穆想了一下，“大概是门口通风吧。”

赵彤，“……”

“什么啊，”赵彤摆了摆手一笑道，“通什么风？一股子走廊里灰尘的味，咱们对班你还知道吗？咱们物理老师带的班，对班有一个叫王帅的，你估计也没什么印象。”

赵彤拄着一个胳膊，看着街边，“说起来我还不相信，还是海潮告诉我的，”

“他俩去年，去国外领证去了。”

左穆颇为意外的抬头看了一眼赵彤，国外领证？

那个王帅是男的？

赵彤点了一下头，啧了一声，“真没想到，他是我们这一圈最意外的了，那个王帅我还见过呢，他班老师把他当成一个班宝似的，他就是这么回抱她的。”

话里含沙射影的讽刺太过直白，左穆皱了一下眉，不过倒是没说什么。

“不过左穆，今年十一的时候，他们还说要张罗聚会呢，你来吗？”

左穆轻敲了一下桌子，还没表态，赵彤就继续说，“去吧，挺多人的，我昨天还和他们说碰到你了，还和她们打了堵，堵你今年会去，”

“左穆，你要是不去，我可赔大发了。”

“再说吧，今年局里有个大案，如果有时间就去。”

赵彤摆了下手，眨了眨眼睛，“别有时间了，你要不去，我就家底都赔进去了，还是说，你赔我啊？”

左穆心里盘算着怪不得寝室长每次聚会都要根据他们上一次班级聚会，给左穆出具一份行动报告那么长的吐槽总结，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这一趟来的着实多余了。

左穆敲了一下桌子，“我们休息时间上边定下来的，不到节前我们没有办法知道，”

这一顿饭吃的，左穆最近一段时间都不想要去和聚餐沾边的任何聚会。

赵彤吃饭的时候要了两瓶酒，左穆用一会还要开车把酒挡了回去，赵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把两瓶酒都喝了。

饭吃了一半就趴在桌子上，

左穆皱着眉看着桌子上趴着的女人，他今天确实开车来的，但是他不想送一个酒鬼回去。

更不想带一个酒味掺和着香水味的女人上他的车，

左穆回想了一下那天的地址，扶着赵彤出去，这一带到了晚上出来的司机特别的多，左穆拦了一个车，报了位置，把赵彤送了上去，

赵彤坐上车之后似乎还迷瞪了一下，睁开眼看了一眼站着的左穆，刚要说完，就看见左穆从口袋里掏出来钱递给司机，对她点了下头，随即关上了车门。

赵彤，“……”

赵彤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磨了磨牙，汤汤不是说喝醉了之后就有接送服务吗？

这她妈那里是接送服务？

赵彤拍了一下腿，就感觉腿上一个盒子，一开始她迷迷瞪瞪的还以为是她的包，结果一低头发现是她送给左穆的盒子。

左穆没有直接回去，重庆路晚上还是很热闹的，左穆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哪家韩餐店果然以后也不能去了，他现在觉得衣服上全是韩餐店的菜味。

他确实很久不和高中同学联系了，就算是寝室聚餐，寝室里的人也知道左穆什么脾气，知道他不愿意听这些，所以也从来不会和他说。

所以他今天刚刚听到胡小恒的事情，还是惊讶了一下，不过也就是一下子，随即就平息了。

无外乎喜欢这么一码子事。

左穆点开手机看了两眼，微信上除了张强和刘成两个人在小群里对着吹，还有几条微信消息，左穆回了两条，点开沈天的头像，和沈天的对话还截止在哪里。

左穆下意识的皱了下眉，自从上次赵彤的事情之后，两个人之间就变成这样了，他隐隐约约那里好像不对劲，却又没想到哪里不对劲。

这几天隐隐约约有点入秋的模样了，秋老虎刚发完威，晚上就有一点凉。

左穆拉了拉衣服，就看见拐角一个男生背对他蹲在角落里，大概是想站起来，刚站起来有蹲地上了。

胃疼吧。

从左穆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他捂着胃，第一次遇见沈天的时候沈天也是这样的。

等等，

左穆眯缝着眼睛，看着男生，白色的短袖，大概是疼的厉害，头微微的垂着。

脚踝处绑着一个红绳，上面带的小马明晃晃的。

左穆，“……”

所以说人最怕的就是念叨。

左穆从街上穿过去，还没走到就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酒味，左穆眸色皱眉，“胃疼？”

“你怎么自己在这？”

沈天倚着左穆的胳膊起身，大概是还没搞清什么情况，懵懵懂懂的，眼睛里带了一丝水汽，“警察……”

“叔叔？”

刚说出两个字的时候，左穆就判定沈天这大概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