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又问:“大少爷晚上回来吗?”
良久,他开口。“我和小白一起回来。”
“好的。”管家笑眯眯的挂掉了电话。
有一种人眦睚必报,心思狠辣。路巍很小就明白自己不是好人。
他出生在一个不幸的家庭中,父亲是个赌徒,母亲是个平凡的小学老师。从他有记忆开始,就生活在父亲的谩骂和母亲哀弱的哭泣之中。然后有一天,他那可怜弱小的连只鸡都不敢杀的母亲趁男人醉酒睡着拿起了菜刀。
那天夜里的灯光似乎都是一片血红。
警察上门时,女人对于她的行凶供人不讳,没过几天,她就在警句里服毒自尽。
警察局的人帮忙办了丧事,路巍木着一张脸捧着父母的骨灰盒。
他们都说这孩子真可怜,一定吓坏了。瞧,看着都傻了。
那怜悯又同情的目光。
后来他就被送进了孤儿院,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差。老师看他长的好看会格外关注他一些,他其实一点也不需要。因为一些年纪大的孩子会借此找机会来欺负他。
他隐忍不发,也没有跟任何人告状。就像每一个刚进孤儿院弱小无依的孩子一样。
直到有一天,一个记者到了这家孤儿院。意外看到那一幕,事情爆光,瞬间引起社会的反响,孤儿院上上下下都被查办。不久,他就换了另一家孤儿院。而那些打人的孩子彻底失去了被领养的资格。
十岁的时候,他遇见了周深。并抓住了那次机会,改变了他的一生。
他明白周深知道他的一切,包括骨子里的顽劣不逊,以及隐藏在孩童皮囊下一颗肮脏的心。
周深于他,与其说是父亲,不如说是师傅和徒弟更加妥当。
没什么不好的。他想。
随后他见到了周白,那是他第一次觉得阳光是暖的,园子里的花开的那么鲜艳。人的笑容可以那么明媚,肆无忌惮。
他和周白是两个极端对象,一个是温室的花朵,被人精心呵护。象牙塔的小王子,美好的像张纯洁的白纸。一个是路边的泥土,谁都能踩上一脚,缩在生活的底层,身上沾满了各种污脏。
周白任性,无理取闹,可大家都顺着他,宠着他。
他安静懂事,却反而显得格格不入。
十岁到十五岁,在周家生活了五年。很奇怪的是周白对谁都很亲近,对他却很生疏。就好像他也知道骨子里的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倘若非要说两人之间有什么交集,就是十五岁那年他撞见高年级的学生将周白锁在教室里想要扒他衣服。那个画面,让他想到了幼时的自己。
当时本可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他却用了最直接粗暴的一种。
记不清是发泄亦或是为给幼时的自己一个交代。
周深没有问什么,直接将他送到了军事学校。
周白没有来送他,本就不必任何人相送。过了几天,司机送东西过来,里面夹了一封信。
从思绪里抽出,路巍眸色幽深,拿起桌上的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出去,“王局长,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一下。”
周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来不及思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小白,醒了吗?饿不饿?”樊景明嘴角含笑,手上拿着一个托盘。
周白紧紧的看着他一举一动,声音却异常的冷静,“是你把我绑到这里来的?”
他表情愉悦,大步走进来。“小白,每次见面我就发现你又可爱了几分。”拉了条椅子坐下来,“不要这么紧张,亲爱的。我们来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