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省离S省不算太远,下了飞机后天色才近黄昏。
厉旭等人先与来接机的S省温市警局的负责人交接好,来不及安顿便急急忙忙的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这次的案子涉及到两家国际企业,受害人于光明,男,39岁,是外企的的一位总经理,两天前在与米国一家国际企业谈判合同时昏迷,虽然抢救及时,但大脑已造成不可逆性损伤。初步确诊为供血不足引起的急性损伤,目前已进入植质状态,也就是植物人。
因涉及到两国大企的高管,于是温市警局立了案并经由上级批准转交到了国际刑警处进行进一步侦查。
由于工作的特殊性及不可控性,厉旭等人向来是一队人共同出警,以防万一。在了解大概情况后,一行人便借了市局的警车往目前受害人于光明所在的温市医院去了。
车上,后座的厉旭翻了翻着于光明的资料又将其递给了身边的杨严,带了点随意的问道
“这案子看起来似乎挺简单。”
“嗯,希望如此。”
杨严合起眼睛往后靠了靠,握着资料的手停留在了就诊记录那一页,上面有一栏有清楚的三个小字——低血糖。
另一边的周晦深见杨严闭目养神起来,便将他手中的资料抽走,又从背包里拿出条薄毯轻轻搭在了杨严的膝上,看得厉大队长一阵羡慕,不过鉴于这两天杨严的确有些累,自以为善解人意的厉大队长十分自我感动的闭上了嘴不再出声。
离市医院还有一段距离,再加上城区的蜜汁交通,杨严被周晦深叫醒过来时天已黑尽了,市医院周围还算静谧,只是谁都无法说清楚里面有着多少的爱恨情仇与离合悲欢。不远处的第十大街灯火阑珊,并没有因为一个人的意外而影响其中求欢寻乐的众生。
一行人到了病房,里面正坐着两位双鬓斑白的老人,衣着虽然得体但神色中却透露着难以掩饰的疲累与沧桑。
厉旭与市局派来的警察对视了一眼,轻轻敲了敲房门。
“打扰。”
杨严将手中提着的电脑包递给周晦深,随即跟在厉旭身后进了房间。
于光明毕竟是外企高管,家资颇厚,即便是在如今病房紧缺的情况下仍住着特护病房,环境虽比不得家里也算是十分舒适的了。杨严在坐在小沙发上正在对着老夫妻俩进行例行询问的厉旭身旁坐下,趁机打量着病床上躺着的中年男人。
有些瘦弱,脸色也不算红润。但整整洁洁的,看得出来被照顾的很好。一边床头柜上放着医用仪器,屏幕上绿色的曲线起起伏伏;另一边则放着浅蓝色的琉璃花瓶,里面插着新鲜的小雏菊与百日草。
杨严多看了两眼那花瓶中已经有些萎靡的鲜花随即收回了目光。
两位老人家虽然悲痛,却出乎意料的非常配合,一举一动也看得出来极有涵养。厉旭的问话很快接近尾声,不出意料,于光明从小就有低血糖,晕倒也并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但两位老人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他却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见厉旭问得差不多了,杨严温润的笑了一下,嗓音软软的问道
“阿姨,于大哥平常很孝顺吧?”
于母微微抬头看了看面容精致柔软的青年点了点头。
“是啊~这孩子虽然忙,但对我们老两口是事事都周到齐全的,只是现在……”
“阿姨先别怕,于大哥现在这个状态也不一定是永久的。前半年还是有很大的几率能够恢复意识。叔叔阿姨一定要多多和于大哥讲话…… ……”
厉旭听着杨严和两位老人聊着,也不插嘴,只默默地看着手中的资料。同情是一部分,更多的却是他知道,杨严开了口,那就一定还有要问的东西。
“哎?叔叔阿姨,于大哥结婚了么?怎么晚上就留了您二老陪着呢?”
于父一只手揽着老妻,对这个笑容无害的青年颇有好感。
“结了的,有两个孩子,小的也有十岁了,平常都要上学,虽然有保姆,也还是需要他妈妈稍微带着,因此不能在这里长留,我们老两口也没什么事,留在这儿陪陪光明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