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落得个幸进的名声。
拍皇帝马匹这种事,怎么做的如此浅显和粗俗?
张浚是不管这些的。
不招人妒是庸才,每日里踩点到班衙,到点就下班,休沐的时候也从来不加班,跟王烨喝酒,也不说什么政治主张。
朝廷之上,三个月发表看法也不超过十次,于是,张浚又落得了个“哑巴副相”的诨号。
“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哪里话少了?”张浚抱怨道。
张浚对面,是李冕。
李冕今年已经五十多了,之前一直在做地方上做知州,年纪大了,王烨照顾,就调任燕京,做了刑部侍郎。
刑部尚书只有一个,刑部侍郎可以有很多,李冕的这个侍郎,分管的地方死刑复核,手下也有人干活,他自己活不多,清贵。
齐国不是没有真正意义上清贵活,比如修史的,比如教皇子读书的,这都是好职位,但是没有实权,李冕学问不够,但是十几年地方官做过来的,做那些白瞎了。
要说李冕和张浚,那也是孽缘,呃,不是,就是当年张浚到沙门岛,是当时做长岛县令的李冕慧眼识珠,带在身边培养了许久。
后来李冕成了知州,张浚也成了知州,但是张浚一直在琉球,后来又去了吕宋岛,,李冕是从高丽半岛,到辽东,再到河北,俩人一南一北的,天各一方,倒是也不常见面。
张浚履新之后,到李冕这里是真的勤快,平均两三天一次。
十多年的交情了,张浚在李冕面前,自然是随意多了的。
“嗯,吃饭的时候,少说话。”李冕道。
来的那么勤,李冕也不是没意见的,刑部侍郎的俸禄还有永康伯的俸禄加一起,虽然挺多的,但是也不想天天招待恶客啊~
“李兄可是嫌弃我了。”张浚看着李冕:“想我独身一人,赶赴京都这般龙潭虎穴赴任,举目无亲,天可怜见,与亦师亦友的李兄相见,不成想···不成想~”
“想吃吃,不想吃筷子放下,不要扯这些没用的。”李冕道。
对张浚来得勤,李冕自然是明白的。
文官之中,虽然不像军伍那般讲资历,但是这种曾经的下属变成上司的上司这种事,还是多少有些说法的,张浚过来,也是一种态度。
当然,也有个原因,就是燕京城对张浚来说,确实是龙潭虎穴。
年纪不大,骤得高位,怎么可能不惹人妒忌?
俩人又是这般渊源,他家里人还没到,来自己家蹭饭,情有可原。
“你来了三个月了,到现在还没等到你的三把火呢。”李冕喝了茶,漱了口,说道。
“新官上任三把火是陋习,吕相执政,虽然有些急切,但是做的事是多的,萧规曹随最好。”张浚道。
李冕笑了笑,这就很张浚,多少还是很清醒的。
“考你一下,既然吕相做的事情是对的,陛下为什么把你调过来?”
“吕相跟赵相相性不合,咱们还没到需要平衡朝廷各方权力的时候,一统天下在即,赵相需要足够的权力主政,然后陛下好集中精力南征。”
“为什么不从六部尚书选?”
“嗯,许是因为我容颜俊美~”
“啧啧。”李冕摇头笑道,既然张浚不想说,这话题就略过,“所以你就做个点头的副相~”
“也不全点头,该有的坚持还是要有的。”张浚道。
“呵呵~”李冕呵呵一笑,咋的,赵鼎做了十几年文官魁首,做事做人滴水不漏,你不点头能拗得过大腿?
“李兄别不信,你看,这暂缓辽东开发的规划,我不就摇头了。”
“好吧,三个月摇一次头,你也是辛苦了。”
“都是为天下百姓服务,不辛苦。”
俩人说话甚是随意,又是一天闲聊,眼瞅着天色渐晚,张浚起身便准备告辞···
“哒哒哒!”
张浚眉头一皱,这内城之中,也有跑马?而且这蹄声,是军马?
传令兵?
张浚猜的全对。
“张相,宗相公薨了···”
“我这便去面圣。”
“同去。”李冕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