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光是为着大郎的缘故,咱们一家的前程性命,都系在这件事情上了,叫我如何不忧心呢?
以往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我自然也不放在心上,就算真的有什么,老爷也都能应付的过来,哪里像是如今这事儿呢?
老爷倒说的我像是多没见识一样。
我原也不是非要着急上火,怎就要老爷这样来打趣我呢?”
事情办妥了,梁广心情也好,听了刘氏几句嗔怪的话,也并不与她计较,甚至比往日看她都要格外顺眼。
她上了年纪,容颜不再,这样子嗔怪,难免有撒娇嫌疑。
可偏偏一大把年纪来撒娇,最是叫人吃不消的,又不是他屋里那些娇滴滴的妾室们。
只是今日梁广看她怎样都是好的。
便搂着人,哄了两句。
刘氏才放下心来,然后问他:“老爷又说事情都办妥了,怎么又说另有别的话要与我说?方才神神叨叨的,倒把我吓的不轻,还以为节外生枝,另有不妥呢。”
梁广摇头说没有:“只是大郎那里,得与你细说一二。”
刘氏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心便就又蹙拢起来:“大郎的事又如何?”
“总之徐家小郎君的意思是,未免来日王家找上咱们家的麻烦,毕竟这回他们在杭州城待了这么久,即便是过几个月再到太原王氏去说话,那王家又岂是善茬儿?”
梁广一面说,一面往罗汉床上歪了过去:“王家要真是回过头来翻旧账,保不齐查到咱们家头上来。真要是那样,叫谁来救咱们?霍家?升王府?还是那位徐小郎君呢?
人家得了人家想要的,那里还管咱们的死活。
所以这叫防患于未然。
叫大郎吃些苦头,只当是咱们撕破了脸的。
大郎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我再写封书信送去太原郡,请王家从中调停,别叫霍家再来秋后算账,与我清算什么。
如此把戏给做足了,过几个月,就算徐嘉衍找到太原去,跟王家人再说什么,这也算不到咱们家头上来了。”
刘氏闻言长松了一口气:“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原是为这个,那自然是使得的。
原本就是大郎荒唐,在外头横行霸道,也确实该叫他吃些苦头。
他都这么大的人
了,且不说是不是一事无成,如今游手好闲,真养成个纨绔性子。
我倒是盼着他能好好吃些苦头,等到这次事情过去,他也该长点儿记性,就当是买个教训了。
反正要是能叫他以后别在外面这样荒唐鲁莽,也让他知晓不是有老爷在,他就一辈子安然无恙的。
往后收收心,正经八百的去谋个差事,那才算好呢。”
梁广晓得她深明大义又识大体,不过还是怕她过分心疼儿子,得提前把话跟她说清楚:“不叫大郎在杭州知府衙门的大牢里,徐嘉衍的意思是,把他送到苏州去,否则关在我手底下,也不算是遭了罪的。
既然做给外面的人看,总要叫人家真心觉得,郡主与诸位小郎君实在是逼咱们家太甚。
而我要给太原写信,无非也是请人家出面,同苏州那边打声招呼,又要免得霍家秋后算账,也要多提点照顾着大郎一些,免得他在苏州那边牢里受什么磋磨。
本身这些话,大家同朝为官,我打个招呼也不是不行。
却非得要闹到王家人脸前去才行。
夫人心里知道就行,大郎到底也不会真的吃太多苦头,一年两年的,叫他在苏州那边待着,夫人可别在心里埋怨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