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宁养父母出事的消息很快霍家就全都知道了。
她自己回去说的。
因有了别的心思,所以自然要回禀。
章老夫人盘腿坐在罗汉床上,陆氏与郑氏一左一右坐在官帽椅上。
傅清宁贴在章老夫人身边,只管叹气:“我早知道是这样,当日也不该听他们的。”
章老夫人就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陆氏把她的话接过去:“同你却是没有什么干系的,原本也是你养父母心疼你,惦记你,不愿意给你招惹麻烦是非。
他们是好人,也真心疼爱你。
当年我去凤阳接你,还特意叫衍哥儿去打听过。
本来也是看着他们那时候日子过得不错,这才放下了心来。
谁承想竟然还有这样不识好歹的……”
“倒也不是不识好歹,那夫妇两个有心避开从前相识之人,怕是为着这个缘故,连亲朋故交都一概疏远了,恨不能隐姓埋名,免得被人找见了,于阿宁都是麻烦事。”
郑氏也跟着叹了口气,然后往下说起来:“这世道便是如此的,总有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本身就是叫人恼恨不已,也的确是可恨至极的,只是赶巧了叫他们夫妇遇上。”
然后她才
侧目去看傅清宁:“信上可有说,你养母她如今身子怎么样吗?”
“倒是也没什么大碍,请了大夫开了方子,得静养一番。”傅清宁柔声回了她,“也幸而是有刘总管留在那边,见事又明白,处事又周全,一向都有派人看顾着,却又不去惊动打扰。”
章老夫人却没有接这话。
她不吭声,陆氏和郑氏也都不敢接了。
要真的是处事那么周全的,都晓得派人一直看顾着赵家夫妇,怎的今次还会叫恶棍冲撞了去?
可见也未必真的很把此事放在心上。
无非是赵夫人出事了,被吓着了,病倒了,他既然知晓,不敢瞒着傅清宁罢了,这才写信来告诉。
小姑娘这么说,那是给她舅母留着体面,先把刘总管给开脱出来,也免得回头要发落他一个办事不利的罪责。
那既然是长辈留下帮她看顾侯府的,她总是愿意包容体谅。
章老夫人也是知道她的心,横了陆氏和郑氏一回,也不在刘总管的事情上面说什么,只淡淡的:“如今都过去两年了,也无人提起你从前的许多事。
你在金陵城一切都好,凤阳侯府那边也再不会有什么风波掀起。
你要实在
是放心不下你养父母,不如就大。大方方的派了人到赵家去看顾着,也点名给凤阳知府,素日里多看顾照拂,免得再有此类事情发生。”
她略想了想,又问傅清宁:“他们不是一直膝下无所出吗?”
傅清宁点头说对:“当年也是无所出,所以得了我之后百般宝贝着,自从有了我,也是真心拿我做亲生的女孩儿一般对待着,反倒对孩子这事儿淡了心思。
到如今膝下仍无所出,就算是搬了地方,也只是奴仆婢子们终日照看服侍着。”
陆氏和郑氏对视一眼。
人家讲老有所依,大抵就是这样子。
倘或赵家夫妇膝下有子,有如今这富贵,也不至于叫人欺上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