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府尹大人是怕我不依不饶的与他算账,眼下下手责罚的重一些,是平息了我的怒火,免得给自己惹上麻烦。
其实这么说起来,这位府尹大人可实在是聪明人。”
徐嘉衍大抵能够猜得到她想说什么,不过还是装作不知,只顺着她的话问:“这聪明人三个字又是从何说起?”
“难道不是吗?”
傅清宁浅笑着先是反问了一声。
实际上她心里也清楚。
徐嘉衍是什么人啊?
这点儿小心思又
怎么会看不透。
这会子也不过是哄着她多说两句话,好确定她真的没有因为今天在茶楼听见的那些混账话而心中不受用罢了。
他装得像模像样的,她也陪着他一块儿,只当是不晓得他心里头那点儿哄人的想法。
“这人是长乐侯府抓的,也是长乐侯府送去的,小侯爷抬着侯府的名头出来办事,府尹大人来日大可以说是迫于长乐侯府的淫·威与压力,这才不得不下手重罚。
倘或激起民愤民怨,也是要闹到御前去的。
本来不过是一桩小事,小惩大诫就过去了,根本都不值当上达天听。
然则府尹大人是最愿意防患于未然之人。
否则我想他在金陵城做府尹这十几年的时间,只怕早就被人拆骨入腹了。
他盘算的好,每一步都是他的退路。
官家不追问,那就是他会来事儿,卖了长乐侯府与明仪郡主府各一个人情。
要是官家追问,要么是他差事办得没有差错,正好合了官家心意,要么是他被逼无奈,不敢与长乐侯府硬碰硬,只能低头下手重罚。
就算真的激起民愤民怨,那也不是他的本意。
来日官家倘或要责罚,这个事
儿全都推在长乐侯府头上,与他并没有什么相干的。”
傅清宁说到此处,话音稍稍顿了顿,旋即便又嗤笑了声:“这金陵城的父母官,确实是不好做,得这般圆滑玲珑,长袖善舞之人,才做得来。
我只是很好奇,府尹大人这般圆滑会来事儿,官家若是知道了,就不管他的?”
徐嘉衍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上面圆滑一些,是给官家省麻烦的。
这些事情,说不上来谁对谁错。
满朝文武,都知道京兆府尹难做。
这些年下来,其实也没有谁愿意去为难刁难这位京兆府尹。
不是说他出身如何好,怎样的开罪不起,实在是他做的很多事,办得好些案子,分寸拿捏得再没有那么恰到好处。
他把事情办得漂亮,人人都觉得舒服。
不光是他自己省心,官家放心,文武百官难道就不是了?
所以宁宁,天底下的人和事,有些道理,若是真的放在朝廷里,反倒成了不适用的。
咱们平日里讲的那些大道理,朝廷里其实恰恰相反。
咱们觉得为人处世太过圆滑实在不讨喜,可是京兆府尹,正需要这样的人,才能把这位置坐的稳,也坐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