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誓旦旦的和所有人说,我是忘川,陆忘川,是个鬼差。
可遇到的人却一直在拿司幽对待我。
他们跟我忆往昔,看我的眼神是在看一个故人。
可我只是当做一个故事在倾听。
我不想承认,我其实有被影响到。
甚至我很多次告诉自己,我是鬼,可我知道,我渴望当个人,或者说,那个司幽。
甚至如今我的所有感情,都是他给予我的。
“那你呢?你以前是什么人?我从未听你说起过。”我问温堇,眼睛却就看着被众巫围在中间,笑的开心的姜臻。
“我?我曾经是个儒生。”
“之乎者也?”
“是。”
温堇说,他的尸身,曾经师从那位圣人,跟着他一起周游列国。
仁义礼智信他学过,也奉行过,可那个年代,其实儒并不适合。
没有人会跟你谈这些,哪怕这是对的,可时代不允许。
他死在了那场动乱之中,心中一口怨气不散,经年累月,成了他。
在杀戮中慢慢恢复了神智。
一个儒生,生前的愿望是施展一身才学,拜得明君,治理天下。
可如今他成了人们谈之色变,祸乱天下的尸王。
等回头看,脚下已经尸山血海。
他有些厌恶自己,他不想活了,他想死。
可死不了。
“其实我没有跟你说过谢谢。”
“那确实,你给我个锦旗吧,我之前就想说。”
“狗比。”
“你和杨宿还挺有默契。”
“他几根毛我都知道。”
“几根?”
“……”
温堇说他最初醒过来时是痛苦的,不明白他这么一个祸害怎么还生出了佛力。
难道他的罪孽就这么清了,说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
杀人和救人,可以功过相抵?
然后他在警察局的日子,看着那帮人,他有些疑惑,他问过童谣,为什么犯了错的人,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人是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但要在法律允许范围内。那我,到底是佛接纳了我,还是人原谅了我?沉睡的四百年,是否是我的刑期?那刑满释放的我,在如今又应该做什么?”
身以自由,心却无期。
温堇想了很多,又因为我跟他说过的话,正好遇到杀人案,他就想帮一把,既然死不了,那或许,这是他重新活过来的意义。
而他如今很喜欢这份工作。
“那你还想死吗?”我问。
“你呢?”他回答我。
我没再回,他也没再问,看着杨宿那颗妖丹逐渐圆润饱满。
“或许就他,活的最通透。”
可太通透了,我觉得有点烦人。
“来,我们打一架。”
看着杨宿那贱兮兮的样子,温堇挥动拳拳就轰了上去。
我默默的退后,跟着一群巫女排排坐,仰着头看着热闹。
然后我忽然发现,整个部落里,就我们三个男人,他俩一不在,我还有点不自在。
姜臻和那帮巫女聊的挺欢,看样子相比我,她们比较喜欢这个鬼神。
“要休息吗?”我问坐在我旁边的巫灵。
“不用,小意思,如今我可是大巫。”
既然没事,我问:“你和鬼谷什么关系?”
“鬼谷?没什么关系吧。”
“嗯?”
“没必要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