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隆体借着他平复呼吸的的时间，悄无声息地操纵着沾上透明水液的藤蔓卷起被林嘉丢在地上的银制匕首藏于背后，抚摸他尚未褪去红晕的脸颊，手指探入他的口腔将他的红舌牵出，吻上去用力咬了一口那一截嫣红的舌尖，托着他的后脑勺吻得更深入。

藤蔓卷着冷冰冰的银手柄将匕首递到他的手中，等林嘉察觉到背后坚硬的异物感，猛地睁眼被藤蔓缠紧，身躯不停地被往后拖去，等到挣脱开别过头去抢匕首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左胸上那一整块肉都被剜下来，肉块呈现出暗红色，克隆体挖出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脏，掉在纯白的地面上，像是一块已经腐烂干瘪的腐肉。

克隆体两手撑在地上，对着双目失神眼眶充斥眼泪的林嘉虚弱笑道：“你忘了，我也是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让你堕落，陪我留在这令你受尽虐待的地方，做任人驱使的走狗。”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塞回去、塞回去！”他的声音逐渐发狂。

林嘉跪爬着上前，想要去捡那颗心脏，但克隆体快他一步将它卷过来，被团团黑气裹住，顷刻，一颗暗红色的珠子“噼啪”掉落在地，向再一次傻掉的林嘉滚来。

他向前爬着赶紧抓住那颗珠子捧起，藤蔓的动作变得迟缓，卷起一件又一件衣服给他套上，扣扣子。

“送给你，林嘉。”

“你凭什么自作主张！我没准你死，没准！”林嘉拍飞藤蔓猛扬起头疯了般向克隆体扑去，掐着他冰冷的肩膀用力地摇。

克隆体平静地替他扣拢剩下的纽扣，林嘉攥紧他的手腕咬着抽搐的嘴唇瞪着他无声地掉眼泪。

“你要学会接受任何人的离开…人活着，就一定会不断经历跟每个人告别的过程…不能因为哪一个人要离开，你就消极消沉活不下去了……

好好爱自己，林嘉。”

黑色的藤蔓从被掏空的肉洞长出，浑身遍布黑色的不明图案，他的声音渐渐从林嘉耳畔消失，全身开始褪变成没有生气的灰色。

藤蔓停止了生长，在心口的位置开出一朵黑白色纠缠交织的小花，堵实了林嘉的喉腔。

他把已经褪色彻底的克隆体拽起来，头埋进他肩颈里抽泣，抬头对上那双尚未闭合的眼睛，曾经的鲜红瞳仁也褪变成了浅灰，再无那份看他时的无奈和温和。

“88-03林嘉挑战成功，满足离开副本条件，即将送您回到酒店房间休息。”

林嘉折下那朵花，倒回去捡起那把匕首，回头看了克隆体最后一眼，看着白色的浓雾一点点将尸体吞没。

强烈的白光照得他不得不闭上眼，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回到了酒店的房间。

他回来了，孤身一人。

他往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将匕首倒置，鲜红和黑色的血液融合在一起，滴落在那朵黑白交织色的花朵中央。

浴室里，心神不定的青年抚摸着洗干净的镜子，在模糊的视线中靠上前，试图能从那张模糊熟悉的脸上看出一丝不一样的神情。

“我有点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