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从前听人说过, 当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哭泣的时候, 会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他以前还不信, 现在却是深刻的体会到了。
他轻轻抚摸着季君彦的头,绞尽脑汁的想着要怎么哄季君彦, 可想来想去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只能紧紧的抱住季君彦,想了想说道:
“我给你准备了一些点心,你......要尝尝吗?”
季君彦突然止住哭泣, 双手握成拳头,猛的离开云泽的怀中,低着头半响才点点头。
云泽看他垂头丧气的模样, 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那走吧。”
季君彦再次点点头,站在原地伸出了手。云泽不明就里,一脸疑惑的看着季君彦,却见季君彦抬起头道:“牵我。”
云泽白皙的脸色浮出一抹红晕, 半响才反应过来, 伸出手握住季君彦的手, 牵着他往前走。
握着季君彦的手的时候,他的心仿佛被浸入蜜糖里了一样, 甜蜜蜜的, 嘴角的笑容是怎么也收不住, 他有些不敢回头看季君彦, 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亲吻他。正是如此,所以他看不见他牵着的这个人,那越来越冷漠的脸庞。
回了三界之后,季君彦时常会走神,连修炼的时候都能走神,凡界的经历,让他知道云泽已经彻底爱上他了,他可以报复云泽了,可他又有些犹豫了,他在犹豫自己是否要按照自己原计划的那样报复云泽,还是改变计划,报复得温和一些。
想了几天之后,季君彦突然笑了,他怎么还不吸取教训,还如此心软?就算云泽再为他死了,也弥补不了他心中受过的伤,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要继续报复云泽,让他尝尝那种被人背叛的撕心裂肺的痛苦。
这一世他还是冷血一点好,这样才不会受伤,才不会难过,对,就是这样才好。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季君彦眼神坚毅了不少,也开始习惯自己猛然涨起来的修为。
上一世他最高修为是勘破期,所以到出魔期之后,他倒是没那么难适应,只过了十几天就完全适应了。
他的修为增长之后,白雪骨剑的能力解封了不少,用起来威力巨大,他也不用担心自己没有拿手的兵器使用了,不过即使如此,季平还是给了他不少法宝。
修为的提升,让他眼界也增加了,从前觉得三界很大,可现在他却觉得有点小,因为他三天就能把三界穿个来回了,这也让他更加明白,自己和化境期修士的差距,心里也多了丝阴霾。
其实从天门出来之后,他就对灭天狐族的仇人的身份有了点眉目。
他身上诅咒的特性让他把范围一下缩小在化境期修士身上,整个三界就八个化境期修士,就算他瞎蒙也有八分之一的机会猜中那人是谁。
这种情况让他明白了一个问题,他的仇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因为他身上的诅咒限制他无法到达仇人的境界,所以就算他是天狐族的漏网之鱼,仇人也能高枕无忧,他永远威胁不了那个人。
他也终于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要用这种诅咒了,那个人分明就是想戏耍玩弄他,就是要让他苦苦挣扎,却无法摆脱他给他安排好的命运,或许他会成为天狐族漏网之鱼,也是那个人故意的。
季君彦想不明白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觉得好玩吗?
虽然诅咒让他把范围缩小到了化境期修士中,但是在天门内他才确定了那个人是谁,因为他遇上了季荀,季荀会用天狐族秘术,而教季荀秘术的一定是天狐族的仇人,那人让季荀在天门找两样东西,其中有一件是枯叶草。
季君彦用知天书查过枯叶草,枯叶草一般只出现在天门内,三千年前有人从天门内带出过几株,这才有了枯叶草的记录,那东西可以减轻诅咒带来的反噬,所以那人一定是被诅咒反噬了。
天绝咒的反噬一般会出现修为减弱,身体溃烂等症状,所以他只需要知道那八个化境期修士中,谁有这种症状,就能确定谁是他的仇人。
知道仇人是谁很简单,可要报仇却难于上天,他的诅咒让他一旦上了出魔期,修为就会倒退,寿命急速减少,他恐怕等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个没有修为的老头,然后因为寿尽而死,他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就得默默死去。
现在唯一的办法,可能就是让其他人化境修士去帮他报仇,可他要怎么做呢?他连仇人都接近不了,又怎么接近那些人,挑拨他们帮他报仇?
化境修士在三界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有任何小动作,都能被他们一眼看穿,到时候说不定仇没报,先把小命撘进去了。
季君彦越想越发现自己处境艰难,良久他叹口气,目前他还找不到办法来报复那灭天狐族的人,但他能先解决了上辈子背叛他的人,这样一想他舒服多了。
他本来打算修炼一下,结果接到了云泽的传信,信上告诉他成婚的婚服做好了,问他明天可以给他送来吗?季君彦回信说明天他上门去取。
季君彦第二天去云泽府上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云悠,也不知道云泽过得怎么样了,见到云泽的时候,他还同云泽聊了几句关于云悠的事。
云泽提起云悠,脸上的笑容都淡了很多,眼里都是担忧,见此季君彦想起个问题,云泽还没和他说过云悠与他的关系,为了避免以后露馅,他还是要问一问。
“云泽,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云泽:“什么问题?”
季君彦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发现你对云悠很不同,你到底是他什么人?”
云泽愣住了,半响才说道:
“你我要结为道侣了,我本该与你坦诚,只是我不知道我说了,会不会给你带去麻烦,或者给云悠带去麻烦。”
季君彦笑了笑,“那你不用说得太清楚了,你就告诉我,你和他有没有血缘关系。”云悠和云泽都姓云,自然是有血缘关系的,但季君彦这么问,云泽就知道他不是问这表面的血缘关系。
云泽叹口气,“你都猜到了,何必再问呢?”
季君彦笑了笑,“怪不得......”他凑到云泽面前,“怪不得那时候你见到我要杀云悠,会那么恼怒?”
云泽皱了皱眉,“你就是因为这个猜出来的?”
“这只是一半原因。”季君彦笑了笑,“还有平时你和他相处的情况,我家里除了我几个关系近的伯父,其他人对我都很冷淡,绝不像你对云悠那样。”
云泽点点头,想到第一次不愉快的见面,他竟然有点难受,“第一次见面我那么对你,你会怪我吗?”
“以前当然是怪过啊。”季君彦笑嘻嘻的玩了玩他的手,见云泽眉毛皱了起来,一脸的难受,他才继续说道:
“不过后来我也想通了,如果换做是我,我最亲近的人要被人杀了,我就算打不过那个人,我也会和他拼命的。”
云泽低下头,心中还是难受。
季君彦:“你当时没杀我,只给了我一点惩罚,算是不错了吧。”
云泽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况,那时候云悠的护身法衣被人破开,他一感觉到就立刻赶了过去,他心里恐惧着自己要是没及时赶到,让云悠死了,那他该如何面对从小疼爱自己,却英年早逝的姐姐。
等赶到的时候,看着季君彦要杀云悠了,他心中只剩下惊惧,哪里还管谁对谁错,他只知道自己外甥差点被杀了,所以他立刻控制住季君彦的行动。
好在他虽然恼怒,却没仗着自己是出魔大能的身份,不顾两家关系谁对谁错的非要杀了季君彦,而是两边都给了惩罚,表面上季君彦似乎受到的惩罚更重,其实云悠也不好过,云泽了解了过程之后,让人加重了刑罚,让云悠狠狠记住了这个教育。
这事他没告诉过别人,所以季君彦和季平一直以为他偏袒了自己的外甥。
其实那时候如果云泽没及时出现,季君彦受到的惩罚会更严重,这就是为什么季君彦不计较这事的原因,而且他还因此敲诈了云泽的一件法宝,也不是很亏。
不过就算这件事双方各有对错,可云泽每次想起,就会想要回到那个时候,不让那个时候的自己,做出伤害季君彦的事,一点点都不行。
两人这么聊过之后,彼此更加亲密了,似乎因为秘密的分享,让他们更加之间没有了距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