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马仔背着行李, 松柏录开道, 一行人上了山,然而山路好走, 墓地难寻。
当初崔子凌来时是跟着的专业考古队,尚且还在山上盘旋了一个月多的时间才找到,他们这一行人没有一个人是涉及考古的专业人士, 哪怕有小神女做法, 也是两眼一黑, 摸瞎寻路。
在山上转悠了几天,所有人都感到气馁, 准备歇过今晚后打道回府, 另作商议, 庄姜却突然在半空画了一道符咒打出,崔子凌对此见怪不怪,只看见一团萤火在空中乱飞, 它越飞越远,眼瞧着就要不见了踪迹,庄姜眉头一皱,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跟了过去。
她步法极快, 几乎是转眼间就在夜色中消失, 崔子凌一行人反应过来了后,紧跟在其后还是将人跟丢, 崔子沣忍不住大骂一声。
夜里的山林并不安全, 马仔自然要劝他们回原地等人, 松柏录一脸忧色的看着夜色中望不到头的山路,也劝着他们,毕竟一伙人要是散了想要找齐就更是难了。
崔子沣哪里肯听他们的劝,就是他肯,陈理之他们也是不肯的,他执意要继续去找庄姜,虽然他们知道凭着她的手段断然不会吃亏,可心里到底还是放心不下。
雇主发了话,他们自然没有办法继续反对,只能打这电棒摸索着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山洞,夜晚的山洞自然多了几分阴森,整个山体几乎与夜色融成了一片。
陈理之好歹也算半个练家子,他走在两个马仔后面,步伐极其稳健,他将崔家兄弟护在了身后,手摸进了里怀,又和崔子凌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要是有人反水立即开木仓。
顺着山洞往里走,哪怕有手电照亮,也依旧黑的难见五指,甚至空气变得稀薄起来。
崔子沣喊了几声“姜姜”,洞内只有回音,不见有人回应,他低咒一声,问道:“怎么办?还继续往里走吗?”不知道怎么的,他总感觉暗处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他们,那种视线并不强烈,只是让人感觉冷飕飕的。
崔子凌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想了想,道:“路口那除了左右岔路就只有这个山洞了,姜姜要是走的岔路,怎么都能看见点亮,再往里走走看吧!要是还没有看见她我们就原路返还,在那等她。”
众人又继续往前走,因为路面湿滑,他们走的极慢,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一道石门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崔子沣与陈理之面面相视,在商量是否要原路返还的时候,洞穴里突然响起一阵悦耳的笑声,那笑声轻灵娇甜,欢快至极。
“是姜姜?”崔子霈并不能肯定,他高喊了一声:“姜姜,是不是你?”
然而回答他的只是一串清脆悦耳的笑声,那笑声那样甜,那样娇,不停的回荡在他们的耳边,越听越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感。
“孽障,也敢在我面前作祟。”
一声冷喝从劲头传来,崔子凌眼睛一亮,肯定的道:“是姜姜。”他又提高了嗓音:“姜姜,你在哪?”
回答他的是石门轰然而倒的声音,紧接着庄姜从飞扬的尘灰中走来,幽绿的光在她掌心一跃一跃,她娇艳的容颜格外冷肃,多黑少白的大眼睛泛着森冷的光,她目光落在山洞上方,唇角抿成了一条线,掌心上跳跃的绿光被她打出,下一瞬一声尖细的叫声响起。
“你如今变成了鬼祟不成,躲躲藏藏见不得人。”
庄姜冷笑一声,见无人回话,抬手便画符,四道灵符打出,她口中咒语不断:“杳杳冥冥,天地昏沉,雷电风火,官将吏兵,若闻关名,迅速来临,驱除幽厉,拿捉精怪……”
她出手就是致命的四凶符,分明是不给任何妖魔鬼怪留下生路,她这样冷酷,这样无情,实在让人心伤。
一声幽幽的叹息在山洞中响起,满是惆怅:“师傅,何至于这样绝情。”
“果然是你。”庄姜冷声说道,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我就知道师傅不曾忘了我。”那人语气一变,满是欢快,竟有一种少年人的清越。
他一口一个师傅,让庄姜不悦的蹙起了眉,恶狠狠的“呸”了一声:“谁是你师傅,我可没有你这样的逆徒。”
那人从善如流,轻笑道:“姜姜,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副脾气。”
庄姜懒得和他废话:“滚出来,藏头藏尾,你倒是越发的不长进了。”
那人沉默了片刻,山洞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墙壁竟然裂开了,准确的说是外层满是青苔的岩石剥落了,然后露出了一道是一道石门,之后石门缓缓转动,开了半一扇,里面竟走出了一个穿着白色长马褂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