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长生！”

女人突然叫了一声。

我屏住呼吸。

男主的脚步停了。

“我不是你的长生。”

他垂下眼帘。

“你认错人了。”

我从他胳膊的缝隙中, 偷偷看着红衣女子。

眼眶红了，像是要哭。

我：“……那个……”

男主：“恩？”

我：“若真的是母亲，还是……打个招呼吧？”

男主重新迈开脚步：“不必。”

“仙子！”

墙头的沈万物, 陡然一声暴喝。

“月师兄乃是终南仙宗之人，如今身体正在仙宗内，身魂分离不是长久之计！仙子愿意眼睁睁看着，月师兄只剩元神行走吗？！”

我：“！”

沈师姐好样的！

能把大佬拉过去, 不怕男主留不下！

男主抱着我，一动不动。

我动弹了一下。

头朝下哐当一声砸地。

我：“疼疼疼——”

我捂着额头抬起脑袋, 却见男主双目紧闭，整个人像是凝固了。

我：“？”

“也罢。”

红衣女人缓步走来，望着直挺挺站着的男主，甚至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不该留下的人，终究无法留下。”

是岳母！

岳母将男主制住了！

岳母威武！

我顿时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取下红线靠近男主, 想直接挂在他脖子上。

还没挨上，就被人扣住了手。

岳母目光灼灼, 逼视着我。

“你要做什么？”

我：“emmmm……带他回终南仙宗？”

岳母皱眉：“你又是何人？”

我颤巍巍缩手：“我叫莲花白……是……是新加入终南仙宗的……”

岳母的眼光突然凌厉。

“不。”

她一把抓住我要缩回去的手：“你便是他心心念念, 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我：“？”

岳母你装了雷达探测器？

第六感通神了吗？！

肿么猜出来的？！

“他的元神前来黄沙城之后，见了无数美人媚术，却不曾被其所迷, 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岳母说着这话, 目光冷的像刀。

“只在见到你之后, 便要同你纠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我磕巴了：“这……”

“若不说清楚，我不会让你们将人带走。”

沈万物自从看见男主被制住，早就从墙头上下来了，闻言挺身挡在了我面前。

“仙子想问什么，不必拐弯抹角。”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她的目光一寸寸，从我和沈万物脸上刮过。

“你们为何将他从帝朝救出，成了终南的弟子之后，又任由他重伤回帝朝去？”

“这样的话，合该我来问仙子。”

沈万物的脸上，蔓出冰冷的嘲讽：“您又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们这句话的？”

她皱眉：“自是用他母亲的身份。”

“……母亲。”

沈万物拉长了语调：“月师兄，何尝有过母亲？”

红衣女人沉默。

我听着他们这番对话，却忍不住微微一怔。

那时梦中男孩的可怜模样，被铁链束起的双手双脚。

无父母照管又年幼，任意打骂，被人当狗一样驱使……

男孩知道无人来救，一直咬牙忍着，甚至将苦难当乐子。

直到雪千行匆匆前来，将他带走。

至此，相扶相守，相依相伴。

经过许多日子。

男孩成了男人，不再执着当初苦难，雪千行也成了他最亲近的人。

自父母，到亲长……

终至爱人。

雪千行终究走了。

年月流过，岁月倏忽。

他什么也留不下。

因人生注定独行，而世间不许情深。

268.

阁楼顶层的房间里，男主闭目躺在软榻上。

我坐在榻边的木栏上，只敢挨上一点边，不无忧郁的看着他。

岳母拎着茶杯的手，重重在我背后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