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八年,西桐城[1928年,抗日战争前三年冬]
“時虞……你看外面的梅花开了吗”。
闻言,发呆的解時虞猛然回神抬头,看向雕花木窗外的皑皑白雪,现在已经是寒冬十分了,梅花竟然还没开?
解時虞低头放下书,看了眼卧榻上面含笑望着他的少爷,缓缓说道“少爷,还没有”。
“还没有吗?”宋烟桥收回看着解時虞的目光,“林家小姐过几天就出丧了吧”。
不清楚,我也没有管这些……但是解時虞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声“嗯”。
宋烟桥也不多问,他知道解時虞一向是这样的性格,他不想说的打死他,他也不会说。
拢了拢身上盖着的大鳌,宋烟桥站起身走到解時虞面前抢过他的书“别看了,帮我出去买点酸糕回来,这几天没什么胃口”。
“好的少爷”解時虞匆匆起身出了房门,看着你解時虞的身影,宋烟桥无奈的摇摇头,坐会卧榻上,其实他看的到窗外,只是窗外的景色,哪里有窗前的诱人。
“解小少爷,你去哪里啊?天寒地冻的也不多穿件衣服”管家在走廊下靠着火盆烤火,眯着眼看见解時虞往大门去了,连忙叫住他。
“吴叔,我去帮少爷买点酸糕,就回来”解時虞停下脚步,朝管家吴叔一笑,出了门。
吴叔想拉住他多穿件衣服再走,人已经跑没影子了。
“吴叔,你对解時虞那么好干啥,明里咱们得叫他解小少爷,暗里还不是老爷收养的一个小杂碎,当初解時虞他娘和人私通生下了他,后来想不开自尽了,要不是宋老爷,解時虞他能活到今天?按理也该跟我们一样做下人”大堂里擦洗桌椅的下人不满的扔掉抹布蹲到吴叔的烤火盆面前不停唠叨,言语间尽是不满。
吴叔撇了蹲在火盆旁的下人一眼“你有本事,你也让老爷收你做义子,也能有解小少爷的待遇,你看看宋少爷同不同意,也不看看你尖酸刻薄的样”。
下人“切”了一声,自讨没趣捡起抹布愤恨不平的回了大堂,嘴里还碎碎念“墙头草的死老头,还跟我起板眼了”。
吴叔叹了口气,解時虞是命苦,生来不知道爹是谁,十个月被宋老爷受了做义子同宋家的大少爷宋烟桥一起长大,宋家世代做茶为生,在南时这一代算是大家,解時虞十五岁开始就帮宋老爷打理茶庄,宋少爷宋烟桥出生身体就不好,重担子都压在了解時虞身上,也还好这孩子聪明讨人喜欢,宋夫人也对解時虞颇爱有佳,解時虞才不至于在宋府受人排挤,但是还是有几个不老实不服气的。
解時虞走在大街上,脚下的白雪被棉鞋踩的吱嘎吱嘎的响,旁边摊位的小贩做着热乎乎的白面馒头和馄饨,看着白雾缓缓上升融入飘落下的雪花里,“天气真冷,梅花怎么还没开……”。
也不知道酸糕铺子开门了没有,解時虞挨着墙角边上走,突然一句话传入他耳朵里。
“宋家大少爷可真的是个灾星,本来就是个病秧子,还把林家小姐克死了,林家小姐是个美人哟,就这样死了”。
“别瞎说,宋家少爷和林家小姐就是天生一对的,两个都是病秧子病秧子,就是比谁活的久一点而已”。
解時虞看着窝在角落里挤眉弄眼的两个抠搜大汉,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