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风其实是有点儿厌恶乔玄的,不管出于何种原因。
此时,这种厌烦更是源源不绝的倾泻出,他不屑的一眯眼:“乔玄,你算什么东西?真当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呢是不是?只要我一句话,你就休想再在这个圈子里做下去。所以,不要忘了自己几斤几两。领南的报导不是你的责任吗,好,一会儿你就收拾东西立刻滚出中兴法律杂志社。”
鄙夷的话语总是格外刺耳,而此刻从陆湛风嘴里吐出的话,更像是重金属的杂乱噪音刺激了宋安暖的耳膜。同时,她的心里某处又不可思议的发软,再被这些嘈杂的声音猛烈撞击,整个人都弹跳了起来,做激烈的反抗。
“陆湛风,那你又算什么东西呢?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吗?一装数十年,当真是修为不浅。这一点乔玄的确没办法跟你比,只怕能跟你比的人也不多。现在想一想,坦荡这种东西只怕你从来都不曾拥有过,过往所有的倜傥也都是装出来的吧。像你这种人,有再滔天的权势又怎么样?不是照样在别人的指令下苟延残喘,沦丧自我……”
“宋安暖!你别得寸进尺。既然你们是一路货色,那就一起滚蛋。”
宋安暖爆了句粗口:“去你大爷的!你当我愿意留下来么……”
她撸胳膊挽袖子只差跟陆湛风撕打起来。
乔玄拉着她,收敛再收敛,嘴角弯起的弧度还是怎么压都压不住。整个心脏都在蠢蠢欲动,从未被一个人如此极力的捍卫过,这种感觉很奇怪,却让乔玄的内心达到了狂喜的程度。
他低头看着宋安暖咒骂陆湛风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很执着。由于用力,她消瘦的肩膀都在微微颤抖,双手也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小小的身躯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
墙壁不是完全隔音的,争吵那样激烈,整个杂志社都听到了。
没多久,办公室门打开,乔玄拉着宋安暖一起走出来。
两人东西都没顾得上收,拿上包就离开了。
整个杂志社陷进一片诡异的安静中。
其效果更像一股巨大的声响轰隆隆的划过之后,耳朵嗡嗡的,便听不到任何声音。
方雨晴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刚刚乔玄走得义无反顾,她想拉住他都没有机会。
却又知道这个节骨眼上留下他也没有用。
方雨晴心里翻来覆去的,竟一刻也宁静不下。
宋安暖一路不停歇的走出大厦,她急需呼吸新鲜空气,明明在对骂中大获全胜,却仍旧感觉胸口憋闷。
说她没有自知之明也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巴也罢,通通没有什么。可是,那些自命不凡的世家子弟凭什么看不起乔玄?
他们含着金汤勺出生,哪里知道生活的不易?和人心的可贵?
就因为那些与生俱来的优势,便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妄想将人踩到脚底下,他们凭什么?
宋安暖的步伐很快,出了大厦仍旧一股脑的往前走。
乔玄一手拉住她:“好了,骂完了就不要气鼓鼓的了。”看到宋安暖的眼睛后,乔玄怔了下。接着将她揽到怀里,以为是因为受到了陆湛风的怒斥,所以倍感委屈。他抚着她的后脑勺说:“没什么好难过的,认清一个人的真面目虽然残忍,但总比被一直被蒙在鼓里好是不是?所以,不需要失落……”
宋安暖闷声说:“不是因为陆湛风,他不足以影响我的情绪……我只是愤慨,他们有什么资格诋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