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暖从茶楼里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她从包里摸索出手机,看到有乔玄的未接电话。
她一边等出租车,一边给他回过去。
乔玄磁性嗓音自听筒的另一端传过来:“宋安暖,你在哪里?”
宋安暖回头看了一眼:“庆源茶楼,怎么了?”
“我过去接你。”乔玄接着又说:“孟心仪跳楼自杀了……”
因为吃惊,宋安暖嘴巴张得很大,一口冷风灌进肺腑,竟堵塞得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孟心仪为什么要自杀呢?
她不是才烫了头发,做了漂亮的指甲和假睫毛,准备开始新的生活。
宋安暖骤然想到什么,她忍不住喃喃:“新生活……”
对于孟心仪而言,到底什么才是新的生活?
是结束生命就宛如新生吗?
乔玄来的很快,见宋安暖站在路边发呆,他跳下车替她将车门打开。
“快走吧,我们到现场去。警方在勘察现场的时候发现了一封信,是孟心仪留给你的。”
宋安暖吃惊的看着他:“给我的?”她和孟心仪素昧平生,她为什么要写信给她?
但是,受到的冲击太大,宋安暖此刻已经不能正常思考。
她被乔玄拉着上车。
沈仲凌从庆源茶楼出来就恰好看到这一幕,借着绚烂的灯火,他格外仔细的打量乔玄。年纪看似跟他差不多大,长相即便在男人的眼中,也依旧艳光四射。沈仲凌暗暗揣测他和宋安暖的关系。
等乔玄和宋安暖抵达的时候,现场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被警方用一条警戒线围出来,寒冷的冬夜,死去的孟心仪躺在一片血泊里,那血液流出不久就凝固了。将孟心仪镶嵌其中,琥珀一般。
宋安暖看到的时候,孟心仪的妆容和衣着都非常体面。睫毛密而卷,栗子色的长发烫出慵懒的大卷,就连她唇齿上的颜色都是宋安暖喜欢的正红色,轻轻开启吐露芬芳时,定能魅惑无比。
只是,眼前的人已经没了任何生命特征,年轻的躯体被摔得七零八落。
宋安暖有些呼吸困难,吸气时却又不敢太过用力,唯怕被冬季凛冽如刀的空气所伤。
乔玄叫着她一起上楼。
他们终于看到了孟心仪的那封信,实际上并非是专门写给宋安暖的。只是在结尾处提到她的名字,孟心仪很欣慰在这个冷漠至极的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够理解她宽容她。
孟心仪说她觉得很悲哀。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全世界都在指责她,谩骂她,甚至逼着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