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几年床榻空空,蒋亿也从不出入这些灯红酒绿的场所,很是把身体当回事,一直在持续治疗自己的这个遗传病,一群书呆子也不会聚众喝酒,也渐渐忘了曾有过这样的事。
其实蒋亿和关殷杰都记得对方曾经是不能喝酒的,却都心照不宣地只字未提。
“你今天下午根本没有新闻发布会要去采访吧。”一杯酒下肚,两人都默默沉浸在对方是否记得以前两人其实根本滴酒不沾的纷杂思绪中,蒋亿憋了半天,率先打破了尴尬。
“可是没在正经场合,你那人精属性能不能持续久一点,这么着急拆穿我做什么。”关殷杰气苦,他心里自然也清楚这一身打扮就是做给蒋亿看的,不仅提醒蒋亿,也算提醒他自己,其实都没忘。
要是下午真的有新闻发布会,他哪来的时间去烫头发染头发。
亏他上午还以为蒋亿的人精技能值终于加满了呢,看来只是在有别人在的情况下。
两个人相处的时候,蒋亿还是一口就能把关殷杰噎住。
但不管怎么样,虽然入场走的不太好,但场子总算是暖起来了。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像最普通的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从工作聊到生活,从生活聊到对象。
“这些年有没有再找一个女朋友?”关殷杰特意加重了女朋友这三个字,不着痕迹地又给蒋亿续上了杯酒。
“哪有时间,越往上越难念,文章也不好发,我这还没彻底毕业,收入没个稳定,看似有房有车,但那个女生愿意跟。哈,更何况我身边根本没有女生。男生……倒是有不少,可都是半秃!”
蒋亿手一扬,眼睛恍惚地一翻,他察觉到关殷杰其实一直在想灌醉他,而且还不敢多倒,十有八九还记着他不能喝酒这档子事。
于是蒋亿干脆将计就计,索性遂了关殷杰的意,看看关殷杰到底要干什么。明明没有新闻发布会还和他上酒吧喝酒而不是去吃饭,要说没意图就有鬼了。
大概……不能是报复吧?都这么大的人了,应该不至于。
“那……那你呢?这几年有没有又去向哪个帅哥要艺术写真啊……?”蒋亿装醉装的兴起,手上正事也没忘了干,借着装醉又给关殷杰倒了点酒,可也不敢多倒,他其实一直没忘关殷杰不能喝酒,但嘴上也没忘调戏一下关殷杰。
药代圈子里滚过的关殷杰早就已经今非昔比,脑子一转他也发现了和蒋亿一样的事实:蒋亿一边想灌醉他,一边还记的他不能喝酒这事儿不敢多倒。
蒋亿灌醉我的企图呢?今天也不会是平白无故邀请我吧?关殷杰想知道,于是就着这个台阶,顺其自然地‘醉了’。
两个旧情人,一同佯装醉酒,两处心思迥异。
真正不知情的只有关殷杰的好友,也就是这个酒吧的泰国老板Nok,一边转头看看这两个人的车停在酒吧门口,一边又转头看看这俩人喝得头都埋到了桌子底下,操着一口不流利的中文招呼伙计把这两个人送到最近的酒店,很明白内情的开了一间大床房,然后……溜了。
关殷杰心情不好的时候是Nok 的常客,渐渐地就和这个泰国老板成了朋友,Nok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他和蒋亿的事情,更何况今天灌醉蒋亿送到酒店的计划Nok中午就收到了关殷杰的嘱咐。
Nok目送着关殷杰搭着伙计胳膊远去的背影,有点疑惑为什么关殷杰也醉了?关殷杰给他说的难道不是要灌醉蒋亿吗?怎么他自己也醉了?
Nok搞不清其中曲折,但还是原封不动按计划执行了,他看着关殷杰越来越小的背影,莫名有一点儿子要拿特殊手段搞定姑娘,做父亲的还在这里助纣为虐的感觉。
当伙计关门走掉的时候,双双躺在床上的关殷杰和蒋亿都暗自松了口气。
两人心里同时升起一个念头:“OK,我看他把我灌醉到底是要干什么。”
一分钟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
五分钟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
十分钟过去了,依旧什么也没发生。
最后还是关殷杰先沉不住气——就像他大一初见蒋亿时一样沉不住气,只是没有当时那么不要脸了。
可是关殷杰一想自己在蒋亿心中应该还是醉着的,大概做什么都可以用喝断片了来搪塞,就决定先一步执行计划。
他懒懒地翻了个身,目标精准地滚了两圈,成功滚上了蒋亿的胸膛。
关殷杰先是撩了一把头上的卷毛,带着酒气的鼻息呼在蒋亿耳边。这个人的混杂着酒气和香水味的气息,这个人软软的卷发依稀还带着染发膏的味道,撩拨得蒋亿浑身发烫,额头上登时冒出了一层薄汗,胸膛起伏的也愈发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