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酥酥麻麻的，他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有点疼, 但更多的还是痒, 痒到后面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叶湎的身体惊起一个冷噤，大力的将程凉推起来：“你属狗的吗？”
说话间，叶湎脸色发红。
被气红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程凉会忽然咬他的耳朵，刚开始咬的很轻，叶湎处在震惊中, 被程凉压着什么动作也没有。
后来, 程凉的上下齿轻轻地擦着，叶湎真怕他下一口将他整个耳朵给咬掉, 才推开他。
手机从口袋里掉出来也没注意，叶湎从地上起来，双节棍装进吉他包里，拉链给拉上。
黑色的手机掉下来的一刻就落入了程凉的眼里。
他摸过去，捡起手机, “叶湎。”
叶湎收拾好东西, 要走了：“别叫我。”
“你东西掉了也不要吗？”说话间，程凉忍着痛，几步追上叶湎, 但叶湎越走越快，他又落后几步, 程凉不得已用跑的。
额头上的细汗更多, 额头的一半还绑着绷带。
“叶湎, 你手机掉了。”
跑到叶湎前面，程凉快速的转身，一转身差点和叶湎撞到，后者后退一步，看着他伸出的手。
叶湎看了一眼，开口：“不是我的。”说完，想到了什么：“是我的，谢谢。”
程凉却收回了手：“不是你的，叶湎，既然不是你的，这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上？”
他换手机了啊……一看就是很新的手机。
叶湎蹙眉，懒得跟面前这个人解释，微微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道：“是我的。”他的手机脑子里首先联想到的是以前的旧手机。
抬眸看着程凉，叶湎的眼里一片清亮，在说第二遍时，语气有些狠和不耐烦。
程凉将拿着手机的手背到了身后：“行吧，是你的是你的。”
“本来就是我的。”叶湎不想再费口舌之争，向前走一步，两人靠的很近，鞋尖对着鞋尖的距离。
程凉看着男孩忽然靠近，身子往前倾，双手从他的身前绕到他的身后，这个姿势好像他被抱着，距离近的他能看见男孩脸上细小的绒毛，皮肤真好，他想。
这时候忽然的风，有些大的风，在他的耳里吹得“莎莎莎”的响，他闭眼，男孩已经摸到了他的手。
在手机被抽离之后的零点五秒的时间里，程凉抓住了企图离去的手，握在手里。
叶湎抽了一下没有抽开，“操了，你又发什么疯？”
“这是你的口头禅吗？”程凉发问。
“嗯？”
“你又发什么疯这句话。”程凉不松手，在叶湎往后拉的时候，他握的更紧，叶湎往后退一步他就跟着退一步半，维持着两人非常近的距离。
叶湎冷冷的一笑：“不是，那是专门说给你的，程凉，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时时刻刻发疯，做出一些很奇怪的举动。”
“没有。”两人并排，又是面对着面站一起时，程凉发现自己比男孩高了那么一点儿，他比叶湎大了半年，要是不高一点儿就尴尬了。
他笑着，手一会用力一会又稍微松一下力道的捏着叶湎的手；“一点也不奇怪，就像你说的，你只会专门对我说这句话，我也只专门这样对你。”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奇怪，程凉说完自己就愣了一下，这一愣成功的被叶湎挣脱。
叶湎有一只手捏着手机，“我今天帮你打架，你请我吃饭。”
男孩沉默了十秒，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是……”叶湎话锋一转，目光放在程凉的脸上，“你身上的伤还是得处理一下。”程凉的这副样子同他假离开后没有区别，叶湎都要怀疑他有没有休息。
眼下乌黑，熬夜过度。
此时站着，柔弱得仿佛随时要倒下。
深吸一口气，叶湎把所有的气于烦闷都吞进肚子里，他现在学着不喜形于色，至少要时刻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程凉无所谓的笑笑，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手在摸到头上凸起的地方变了脸色，“没什么大不了的，先吃饭吧，吃饭了再说。”
手放在衣服兜里，拇指和食指轻擦着，指腹间仿佛还留有触感，温温热热。
拉了拉身前的带子，把背后的吉他包拉正：“程凉，你应该听我的。”他不想再看到他晕过去。
“好。”他答应下来，没问什么，只是走到叶湎身边，手揽着他的肩膀，软弱无力的靠着他。
程凉：“但是我好柔弱，你得扶着我。”说话的语气也软绵绵。
叶湎睨了他一眼，难得没将他推开：“你不是扶着吗？”大热天，两人靠在一起，男孩子的体温都很热，叶湎觉得自己身上挂了一个火炉，他们这样走了几步。
“是哦，我们两人没差别。”程凉道。
叶湎停下来，狐疑的看着身侧的人：“该不会你又发烧了？”
啧，体质弱的要命。
见叶湎没把自己推开，后面的程凉越来越过分，本来只是手靠着叶湎的肩膀，后来变成下巴也靠在上面，摇头的时候，下巴在他肩膀上一点一点的，“不知道，不然你摸摸我额头感受一下。”
叶湎：“……算了，反正都要去医院，管你发没发烧。”
“对对，保安，就在这边，我亲眼看着他们一伙人上这儿来了。”
“诶，怎么没看到人，我又不是近视眼怎么会看错。“大叔摸着自己头，扒着树枝身子往前探，眼珠子一圈一圈扫视，然后看见了从山坡上走下来的程凉和叶湎。
瞬间大叔高兴地大叫了起来：“保安，保安就在这边，他们当时带了很多家伙，这山上可能已经出现了人命。”
三四个保安，手握着警棍，穿着制服，跟在大叔的后面，听到大叔的声音，几人停止往前搜寻，全部朝着这个方向靠拢。
“就是他们吗？”保安指着两人问大叔。
大叔是一位热心市民，在公园散步看到一帮人去了山上手中带了东西，赶紧去保安室叫保安。
听到保安的询问，大叔这会儿却摇了摇头，“诶？不是，我刚才看到了五个人吧，我还特意的数了数，但看年纪和身型绝对不是这两个少年，不过，为什么好好的五个人变成这两个人。”
“走了。”叶湎道。
大叔：“啊？”是在跟他说话，还是在跟他身边的人说话？
叶湎指了一个方向：“我说，他们走了，你口中的五个人。”
大叔点点头，原来已经走了，选在这么个隐秘的地方，还带着武器呢，不可能没出现流血伤亡的事件。
大叔左右的打量面前的两个少爷，张着嘴巴想问题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突然指着二人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两个男的，还勾肩搭背一起在小树林，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说完，大叔的脑子灵光一闪，随即恍然大悟的道，“我明白了。”
叶湎眼皮一跳，“你明白什么了？”
“啧啧啧，真是朗朗乾坤，世风日下啊！”
“神经病吧你。”说着，叶湎快步的往前走，不知为何，他很不想听到大叔口中即将要说的话。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可是他也说不上来。
程凉惊叹男孩怎么速度放快了，他不能再懒懒的让他慢慢拖着他走，为了跟上他的步伐，程凉的脚步也加快，走到大叔的身边，忽然对着他开口：“大叔，你的裤子拉链没拉好。”
“啊？哦，谢谢。”大叔转身，把牛仔裤的拉链拉好，有点儿尴尬，幸好都是男的，没事。
拉上拉链看到两位少年已经朝着山下走去了，他大声地叫唤道：“我还没说完呢，我知道，你们，就受伤的那个，需要驮着的那个，你肯定是被之前的五个人打了，受伤了！”
所以，走路的力气没有，身上的伤口又疼，只能被搀扶着。
大叔非常满意自己的推理能力。
保安在山上搜寻一圈也没看到什么人，但有几片枯叶上有血，还挺明显的。
“走，回去看看监控。”保安抬头，隐藏着树梢上的几个监控器。
叶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到大叔的这句话停顿下来，但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过，嘴唇掀开吐了一句：“有病。”
说话不说清楚，用的成语又是什么狗屁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