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少年喂来的一口虾,叶湎又坐回去躺在沙发上, 微眯着眼睛看向少年。
白色的热气在朝他的头发吹, 黑色冷硬的头发被浇灌之后,变软也变油, 发际线冒出一层小汗珠。
视线稍稍下移, 他的耳朵,耳垂有个小洞, 从少年把耳钉摘下给他之后,叶湎再见程凉, 他的耳朵就是空荡荡的, 没再戴什么东西。
耳洞也缩小了,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
那枚耳钉他没要, 当时的心情觉得很烦躁, 也不太想他有什么交集。
就算收了,那时候也怕是直接给扔了,一枚戴过的耳钉,也不是真金白银, 他耳朵上没有耳洞, 收一个耳钉像有病一样。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敲了敲桌子:“喂, 我问你。”
程凉挑了挑眉:“喂?”这么生疏的?
“程凉。”
“嗯。”
叶湎:“你打个耳洞也不再戴耳钉, 你耳朵上的肉没生出来?”
“生了, 耳洞也只有一点了。这只生蚝可以了, 在上面放了一点粉丝,你试试看和晚上大排档的比比。”
筷子和勺子并用,将生蚝挑进男孩的碗里。
程凉摸向自己的耳垂,打了耳洞中间的肉有点硬:“我家对男性的要求其实也不少,不可以染头发,打耳洞,穿破洞牛仔裤,留长发等。”
叶湎:“……”觉得这句好熟悉,看着少年道:“你这个,不是现在中学生的行为准则吗?”
低头将生蚝吃掉,加了其他的佐料,生蚝的味道非常不错,少年队火候和食物味道的掌握都很好。
上面的粉丝就是锦上添花,吃了一口意犹未尽。
“也是。所以我为了表示叛逆打了一个耳洞,是不是觉得很幼稚?”
叶湎点头,确实挺幼稚的,他还以为是少年自己喜欢。
不过,这个年纪的人谁不幼稚。
在叶湎看来,那些逃课,逃学,因为一点小事就打架的也很幼稚。
在看待这些事情时,他总喜欢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而当自己做了这些事之后,又觉得理所当然,只会事后笑几声。
但也很可贵,这些幼稚的行为。
因为不必细细琢磨,想做就做了,不用考虑很多因素。
这是时间给予每个人最大的宽容。
叶湎:“你的那枚耳钉呢,扔了?”
原来男孩说了这么多,是在往这东西上引,看出来叶湎小心思的程凉轻轻勾唇,用筷子把烤纸上的肉全部翻过来。
“没扔,不过湎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男孩的这个心思,少年心情雀跃,一雀跃就忍不住做点什么。
桌子底下的腿开始不安静,用脚踢了踢男孩的小腿:“湎哥,怎么不回答了。”
叶湎:“……”少年又烦起来了怎么回事,“我就随口问问,程凉,把你的狗腿给我拿开。”
程凉拿开了腿,叶湎低头去拍自己的裤腿,他妈的,穿着鞋子在他腿上踢来踢去。
少年是不是有多动症,才安静了多久这就又开始了?
桌子底下拍灰的手被抓住,另外一只手不知何时伸了过来,抓住他的手指按了按:“湎哥。”
叶湎反射性的往后面一缩,手指动了动。抬着下巴:“你手痒是吗?”
程凉开口:“湎哥,你想不想知道那枚耳钉在哪儿?”
叶湎真的就是随口问问,看着少年的耳朵突然想起来的,没想知道:“垃圾回收站吧。”
他猜测,应该在这个地方,总不能程凉现在还好好的收着吧。
“你把手伸过来。”
又弄什么花样,叶湎扭了扭手指,伸手过去:“难不成你现在变出来?”
他是不相信程凉有这个技能。
“把手再伸过来一点。”
“再伸过来一点。”
再伸过去就被抓住了,“这个给你。”
一枚小物件落在叶湎的手心。
他好奇的盯着自己的手心,躺着一颗发亮的耳钉,小巧玲珑,赫然是程凉之前的那一枚耳钉。
微微一动,他问道:“你从哪儿拿出来的。”很确定的是,在短暂的时间里他的手没有往包里伸,也没有去口袋摸,这就是所谓的魔术?
俨然一笑,少年的双手握成拳头:“秘密。”
“去卫生间吗?”桌子底下,程凉又踢了叶湎一脚。
叶湎:“你又不是小学生,去卫生间还要人陪,不去。”
吃了七分饱,叶湎打算休息一会儿再战,桌上还有很多吃的。
方言轻和松小树又拿了很多吃的过来,一次拿了几盘食物,分了好几次,最后整张桌子彻底放不下。
松小树奇怪的看着两人,他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而这种奇怪又是说不上来的奇怪。
猛然一拍自己的脑袋,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