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湎做了一个梦，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在梦里, 他没有遇到程凉。

他一个人呆在汴阳一中, 看着春去秋来，不是逃课就是上网打架, 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年。

就算是临近高考也没有醒悟, 不过因为他有些基础，在时高考还是考了个本三, 全是靠语文和英语拉上去的。

其余课程没学也没看，对其一窍不通。

然后他爸花钱找关系让他在本地上了个本一。

叶湎没有辍学, 继续上学。在大学, 一个人同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四年，身边没有家人, 卡里没有钱。

和几个酒肉朋友就在外面浪, 过年也不回家，无论是叶家还是老家那个小房子，没回去看一次。

大学毕业之后他和所有的应届生一样找了一个普通的工作，程序员的工作。

过着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 租房和公司。

程序员时常要加班, 他也经常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每天三餐不定时, 吃饱上一顿没下顿, 因此饿出了胃病。

最忙时, 五天都睡在办公室, 身体日渐消瘦, 形如枯槁。

在租房，因为太他穷，甚至不敢开空调，在最热的天气也只能吹风扇，每天窝在小小的租房里，熬了一生的病。

这天，他照常的洗完澡从浴室走到洗手台，准备好要刷牙。

抬头的一瞬间，从镜子里看见脑袋最顶端空荡荡的。

……

“操！”

“我操！”

程凉伸手摸来，正好摸到他的头，想到那个梦，叶湎一惊，反射性的将他手打走：“操！”

没收手，程凉在叶湎脑袋上薅了一把才舒服，继续开车：“怎么，看你满头大汗的，做了噩梦？”刚才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一些。

叶湎要怎么跟他说，他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中没有他，然后他变成了个秃子？

“没。还有多远到？”

“半个小时，帝都有些堵车，还要继续睡吗？”

叶湎将车窗摇下来，吹了点凉风：“不睡，清醒清醒。”

一闭上眼，还能想到梦中发生的情景。

对他来说，最可怕的不是变成秃子，是没有身边的这个逼。

他做了一个假设，如果，真的，从一开始就像梦中一样，他没有遇到程凉的……。

他肯定坚持不下去，梦中的未来也很好的诠释那样的生活。

想到这里，叶湎忽然手脚冰凉。

一双手伸过来，将他的脑袋掰过来：“湎哥，快强吻我。”

“什么狗屁要求。”睁眼，用力的磕向面前男人的嘴，两人在车里来了一个激烈的热吻。

狂躁的心情平复下来，那些是梦，也只会是梦。

这么多年，少年从青葱少年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他们始终在一起。

程凉：“湎哥，我们是领了证的人。”

叶湎：“嗯。”想到那次去国外领证发生的一些小糗事，叶湎嘴角勾起，神情也慢慢的放松。

“所以，我们会共度余生。湎哥，你死了，我不会独活，同样，我死了，你也陪我下来好不好？”

叶湎点头：“好。”

反正，这个世界对他们来说，只有彼此。如果存在一个空间，没有了对方，那么这个空间他还有什么存活的必要？

车子在一个场馆的外面停下。

他们去的时候，外面的人超级多，排着队一个一个的检票进去。

外面有好多个大伞支撑的应援站，前面摆着选手的人形立牌。

“这个怎么样才能领取？”叶湎在桌上挑了两个不同的小手幅。

应援团：“凭门票就可以免费领取。”

程凉觉得这个还挺有趣的，尤其是手幅上面的是一个Q版的小男孩，但也容易看出人物是谁：“谢谢。”

走到前面的VIP座位，他们进去时比赛未开始，但座无虚席。

台上有三个比赛台，成三角鼎立。

红色，蓝色和紫色的台子；分别代表了LPL的队伍，LCS队伍和LCK队伍。

一年一度的洲际赛正式打响。

程凉：“诶，方言轻那小子出来了，湎哥，快和我一起挥动应援手幅。”

叶湎：“……好傻。”嘴上虽然说着嫌弃的话，但身体很诚实的举起来挥了挥。

正好主持人介绍选手介绍到方言轻（WNG.Yan）时，摄像师将镜头转向了积极挥动手幅的两位。

叶湎：“……”

不仅是叶湎，程凉也没料到。

他们从来没到现场看比赛，也不知道流程，现在通过直播数千万的观众都看到。

在台上的方言轻也从大屏幕看到了两位顿时惊讶，没听过他们要来。

然后再万千的观众面前，做了一个用手比心的动作。

“操，方言轻那个逼。”

程凉立即接话，“那个傻逼。”揽着叶湎的肩，朝着方言轻挥舞了一下拳头，时隔大一两年没见，这人怎么骚起来了。

方言轻，ID（Yan）从出道至今一直效力于WNG战队，被称为Yan神，Yan酱。

十七岁年少成名，只不过当时出名在绝地求生上。

Yan神有两件轰动整个电竞圈的事迹，一是，WAN战队在PGI邀请赛上成功斩获冠军后，选手Yan直接宣布退役，退役竟然加入了WAN英雄联盟分部，继续为WAN效力。

二是，有黑子一直企图扒Yan的黑料，在网上制造Yan上学期间什么打架逃学，打老师欺负学生的事迹等。

未成年周艳，泡吧，又交了多少个女朋友，还有艹粉的事。

那段时间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Yan神本人是不在意，但是粉丝不可能不在意。

除了和网上的喷子和黑粉撕逼之外，粉丝还直接跑到Yan神的中学，找老师，找学校。在校园网查历届的成绩。

这一查不要紧，竟然直接查出来Yan神从临河附中到中学所有的成绩，一行行一列列你告诉我重点中学的全年级三十是学渣，是不良分子？

人家明明是学霸好吗！

高考分数可以上国内前五的大学，你告诉我这是天天不读书打架泡吧能考出的分数？

还有什么所谓的艹粉，更是无稽之谈。Yan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基本上三百五十天都在基地训练，你以为成绩轻轻松松就能得来吗？

这件事不仅在电竞圈引起轰动，几天挂在热搜榜上，直接出圈。

你不知道WAN，但你不可能不知道Yan，不可能不知道那个考上985名校辍学去打电竞的学霸。

“湎哥，程哥，你们回头看！！！”

小群当中，一个人疯狂的抖动，在吵闹的场馆中，打电话的声音根本不能听见。

还是手机贴身的叶湎感受到震动才拿出来看了一下。

松小树：“湎哥，回头，我在你们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