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赫莱尔不敢相信刚刚看见的画面,他见识过瘟疫法师的手段,能控制强大的沙漠之王,也能控制低级生物,眼下的这场异变,会不会出自瘟疫法师的手笔?要出去战斗吗?可是那家伙实在太厉害了……西奥多是不是已经在对付这些东西了?西奥多……老天!
一想到西奥多,赫莱尔再顾不得其他,掀开堵在门口的男人们,兀自跑了出去,福勒斯特与卡洛克紧紧跟着他,在众人的咒骂中朝着尖叫声跑去。
“救我!救救我……”
主街道上满是干瘪的尸体,惨烈的叫声此起彼伏。赫莱尔听出那是不远处一家酒馆里的舞女,他提起木剑,经过阎刃锤锻过的红棕色木剑被抹上了一层火焰,他边走边喊:“你在哪里?杰圭琳!”
“啊——!我在酒馆!救……”
杰圭琳的惨叫声倏然停止,赫莱尔两眼通红,刚跑进那家酒馆,就和一只死灰色的人形怪物撞了个满怀,那怪物只剩下不到十颗牙齿,脸颊干瘪得只剩下一层皮裹着,眼睛泛绿光,手却大的不可思议,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尸气息,一见到赫莱尔便扑上去要咬他。
“当心!”福勒斯特在身后大喊,一支冰箭随即跟上,正中干尸的额头,“可能有毒,被咬到了吗?”
赫莱尔摇了摇头,进去查看杰圭琳的情况,然而她已经和刚才摔在旅馆窗户上的人一样,全身血肉仿佛被抽干,干枯的脸上遗留着恐怖的表情,眼白浑浊不堪,并隐隐有抖动的迹象。
“她……她好像要复活了,”赫莱尔声音颤抖地说,“不,我想她成为了这种……活死人,或许只有破坏头颅才能彻底杀死他们。这一切一定有个源头……”
就在杰圭琳的尸身以一个非常诡异的姿势直立起来的时候,赫莱尔深吸一口气,满脸泪痕,提剑砍下了她的头,语无伦次地说:“对不起……杰圭琳……对不起……”
福勒斯特冰凉的手掌在赫莱尔肩上按了按,说:“赫莱尔,还有很多人需要你的帮助,振作起来。”
赫莱尔擦掉眼泪,走出酒馆,路上的佣兵络绎不绝,各自拿着武器对付活死人,也有一些骑士在砍杀,一时间王城内惨叫连天,火光四起,到处都是夺命狂奔的居民和浴血奋战的勇士,可那些活死人竟是源源不绝,杀伤力极强,死于他们手中的健康人类也会染上这种可怕的瘟疫,在断气后不久就能爬起来,继续攻击活人。
“刀斧手,砍下他们的脑袋!”赫莱尔一边抵御活死人攻击,一边对佣兵们大喊,“弓箭手,射穿脑袋也可以让他们彻底死亡!勇士们,还不是缅怀的时候,为了亲人与爱人身为人类的尊严,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说得对!”一个d级佣兵团的团长说,“兄弟们,为自由而生,为信仰而战!”
活死人对于佣兵来说战斗力并不高,在第一波手无寸铁之人被拉入他们的阵营后,形势已渐渐好转,只是满大街零碎的尸体亟待善后。赫莱尔气喘吁吁地站在教廷门口,他一路消灭活死人,搜寻着西奥多的身影,而一向把守森严的教廷却敞着大门,年幼的学徒随意倒在路边,漂亮的脸颊沾染鲜血。
“你没事吧?”赫莱尔快步跑向一个还在微微喘息的学徒,扶着他枕到自己腿上,“张嘴,这是治疗药膏。”
气若游丝的少年勉强张开嘴,赫莱尔温柔地给他灌下那瓶治疗药膏,少年断裂的胸骨插进肺叶中,呼吸困难。赫莱尔又给他喂了一片仙灵之火,将他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药膏渐渐生效,少年的骨头从肺叶中抽出,与断裂处长在一起,肺叶的血洞随即封上,新生血肉修补了他的身体。
赫莱尔并没有急着询问,红润重返少年脸上时,他缓缓
开口说:“尸……尸王现世,老师们都……都在王城。”
赫莱尔把少年放在草丛上,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恢复。这些魔法学徒的身体实在太孱弱了,疏于体术训练让他们在没有骑士保护的情况下不堪一击,而王城内复杂的权利纠纷让这两个本应互补的职业无法一起抗敌,这也就导致弱小的学徒很容易全军覆没。
福勒斯特与卡洛克在尸堆中救出了几个还活着的少年,牺牲者实在太多了,他们神情凝重,药品告急,只能狠下心来去找教廷的导师们,尽快剿灭入侵的敌人。
通往王城的路上简直是尸横遍野,骑士、佣兵、魔法师、光之守卫、平民、贵族,不同阶级和地位的生命在街道上消逝,在那一刻,赫莱尔揪心地想:真的有神明吗?祂在看着这个世界吗?为什么没有来拯救祂的子民?
“另一具尸体……”沙哑阴森的声音从王城深处传出,那是一开始划破夜空的死亡之音,他继续宣告,“从战场上重生。”
赫莱尔加快脚步,他一言不发,福勒斯特和卡洛克只默默跟在他身后,他们虽然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但已经有了十足的团队默契。他们追逐枯朽的男子嗓音,艰难躲避骑士与侍从的尸体,总算到达失守的王城中心,王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