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我去上班时在车棚边看了锦城,他还跟以前一样埋头干活,他的着装动作都很普通,可我却怎么也移不开视线。他也看到了我,但没有惊奇也没有别的表情,就像看到了风吹落叶、虫鸣鸟语。然后他就移开了视线,不知怎么,我却觉得他的背影越发孤寂了,我的心里隐隐的升起了一股酸楚和不安。
果然,中午吃饭时他把手机还给了我。
“锦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点害怕了。
他面无表情的回答,“苹果手机哪有500块钱的,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收不起,你拿去吧。”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蛇咬般的疼痛,这疼痛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我有点喘不过来气,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紧紧的盯着他发黑的眼眶。
“我现在手上没那么多钱,等我发了工资就把买的钱还给你。你昨天往我那送的东西你要是不要就当卖给我吧,你报个数,我发了工资一块给你,你要是想要就拿走吧。还有,能把你配的钥匙还给我吗?求你了。”
此刻我的心已经不是被蛇咬了,而是被人裹着棉被用拳头打了一拳,不疼,但不能大口出气,只能小口呼吸,不然会立马窒息。
可是在我呼吸困难的时候他已经把粥和馒头吃完了,见我不说话,他端起碗筷起身走了。
当时我只觉得天都塌了,再无其他。
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我是男人,胆是铁打,骨是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有泪不轻弹。
最终,那些代表懦弱的液体没流下来。
我想我真是纯爷们儿。
下午下班后我托人把钥匙还给他,我决定不再去找他了,以后再也不来往了。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上一刻还大言不惭信誓旦旦说多爱他,这一刻我却无耻的退缩了。我就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我再也不说那些大话了。
可我心里不舒服,我想发泄,我骑着电车来到了张望的住处,我俩在他楼下吃了大排档。
“温语,你干嘛呢?”张望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酒瓶,“你这是喝酒呢还是喝水呢?”
“别管我,拿来。”我伸手上前去夺。
“你这都第三瓶了,就算度数不高,后劲大啊。”张望倏地将老村长扔进了垃圾桶。
这我可不干了,现在酒就是我的命,谁扔我的酒我跟谁玩命。
不过我不跟张望玩命,我对着服务员大喊一声:“服务员再来两瓶。”
张望忙示意服务员不要了。
“干嘛不要,干嘛不要,你也欺负我。”我冲他嚷嚷道。
张望看我心情不好也不跟我计较,他拿出老同学老朋友的耐心温和的询问我,“你看你也不说为什么,一来就喝酒,我也猜不出你怎么了,连个安慰的地方都找不到。”
“我说什么,我倒是想说,你他妈敢听吗?就你那小心脏受得了吗?”我又冲他嚷嚷道。
“怎么受不了,我好歹也是一大男人,身高1米五,体重0.1吨,有什么受不了的,你说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