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我趁休息的时候去了一趟A市,我实在太想锦城了。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我觉得这个词句不准确,应该是一秒不见如隔三秋。
锦城知道我要来一路上一直发微信问我到哪了。我去的早,十点钟就到了,到了之后我没告诉他,先去看了张望。
几个月没见张望又吃胖了,估计是谈了女朋友的缘故,整个人面色红润,神气十足,向我奔来的时候身上的肥肉都显得得意洋洋。
“温语,你怎么才来?”张望一上来就给我一个十足的拥抱,我有点别扭,之前我俩没有这么拥抱过。他比我胖的多,勒的我几乎不能呼吸,加上又在大门口,人来人往的,俩大老爷们搂搂抱抱的着实不雅。
我拍拍他肩膀示意他松手,他又抱了一会儿才慢慢松开,“太激动了。”他搓搓脸解释道。
“可以理解。”我也大大咧咧的回应。
“那啥,你咋来的?”张望显得有点紧张,搞得我也有点紧张。
“乘车来的。”
“专门来看我的?”张望咧着嘴笑道,嘴上干裂的皮在微风中一抖一抖的。
我不置可否,从包里掏出一包药膏递给他,“这是我爸给你配的药膏,专治腰疼的,你现在好歹也是个经理了,像那些扛箱卸货那些重货就交给手下人干吧,能歇就歇会儿。”
张望直愣愣的看着我一言不发,看了一会儿他的胸口剧烈起伏起来,往前一步看样子又想抱我,我赶紧后退一步拒绝他的攻势,抢先说道,“你先回去上班吧,中午咱们一起吃饭。”
“那你先在我办公室待会儿吧。”张望建议道。
“我还有点事,就不过去了,中午再联系你。”我婉转的拒绝道。
“你还有什么事啊?”
我深吸一口气,咂咂嘴,艰难的开口道:“张望,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也有对象了,我一会儿就去找他,下了班你带着你对象,咱们中午一起吃饭。”
“不会是你一直唠叨的那个姓花的吧。”张望阴沉着脸问道。
“嗯。”我重重的点点头。
“温语,你脑子进水了吗?怎么还跟那个男的扯不清,你非要毁了自己吗?”张望的眼神愤怒且失望,额头上青筋暴露,我甚至能看见里面的血管在急速鼓动。
我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我觉得像坠入了千年冰窖,身体没有一点温度,只能凭本能不停的抖动。对于张望的反应我一点不陌生,自从我跟他说过和锦城的事情之后他就不停的劝我放弃,态度真诚的堪比我爸妈。那一刻,我有点想小敏了,她对我俩的事一直都很支持,这个她个人的缘故还是在大城市待久了看的开了?
想来如果我和锦城非要在一起的话只能远走他乡了,我比谁都清楚说服这些人有多难。姐姐的反应如此,张望的反应如此,爸妈的反应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况且我身在小地方,如果此事传了出去,我倒没什么,倒是爸妈,又要被人戳脊梁骨了。上次因为我“骚扰”女员工的事,老爸的诊所好一阵冷清,要是再闹出这事,老爸的诊所基本可以关门了。
我从没像此刻如此头疼过,明明我的婚事是我自己的,怎么能牵扯这么多?
这个原因很快就找到了答案,答案很简单。
我无能。
因为我无能,所以我不能让爸妈过上随心所欲的样子,因为我无能,我不能阻止这些蜚短流长,因为我无能,我只能像寄生虫一样凡是都靠着爸妈。
因为我无能,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和锦城的事情肯定会惨淡收场。
最痛苦的不是不自知,而是自知后的无能为力。
身不由己的无奈,无计可施的痛苦。
我叹了口气对张望说:“你别管了,回去吧。”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想我走的应该很决绝,但我知道,这决绝不是给他的。
我打的去了锦城公司,他还在上班,我没告诉他我到了。在他公司门口找了个僻静的位置等了一会儿,快十二点时锦城问我到了没,我说到了,在你公司门口呢。那头立马就挂断了,不出十秒锦城大步跑来了。
这小子,还是那么帅,帅的让我把想说的话都咽下去了。他看到我惊喜中带点拘谨,只傻傻的看着我一言不发。大冷的天,这家伙脸上竟然有汗渍,他上身穿着深黑色薄马甲,右胸口绣着“XX制药”,看来是他们的工作服。
他的黑眼圈很重,眼眶下一片青紫,眼球里面盘虬着血丝,但双眼却闪着别样的异光。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缓缓开口道:“冷不冷?”
我摇摇头,“看到你浑身都热了。”
他抿嘴笑了,笑得腼腆而释然,他伸手拉我的手,“走,去我屋里,我换个衣服咱们吃饭去。”
我挣扎几下没挣脱掉就跟着他走了,正好赶上下班,穿着黑色马甲的员工端着饭碗乌压压的朝食堂走去。我俩很自然的收到了一众回眸。
他的宿舍就在食堂旁边,他拉着我上了三楼,房门上写着301,推门而入,我有一种回到大兴公司的错觉。这种寝室格局跟大兴宿舍差不多,屋里有人,是个小胖子,正在肉肉的脱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