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林拾音这么直截了当的问韩云笙这个问题，那她绝对是拒绝回答的。

而引导着韩云笙往那个方向思考，那就显而易见的容易得多了。

现在，韩云笙就如林拾音所愿，她仿佛被分隔成两半，一半拥有理智用来防卫四周可能出现的危险，另一半却是情感化的困惑。

她是不是太过相信女主了？

韩云笙本身喜欢直来直往，她性格算是那种很直率的类型。

可就正如不喜欢发脾气的人发脾气起来更可怕一样，她现在被这毛线团给绕了个晕头转向，反而难得的固执地想要探究个清楚。

韩云笙想得头痛，她大约是有在无意间摸到那个边界的坎的，但是潜意识让她不愿意迈出去。

林拾音看韩云笙想得一双秀眉皱得老深，茫然无知的模样，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捞起“自己”鬓间的头发，趁着韩云笙愣神的时候，亲了亲她的额头。

林拾音行云流水似的做完这一切后，心道，从身体来说，这说是“韩云笙”在占“林拾音”的便宜才更对吧……

她并不为面前的人此刻顶着她的相貌而感到反感，大约是因为，林拾音的心动，给予的是韩云笙这个躯壳里的灵魂。

林拾音所做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亲额头的动作，至少在韩云笙感官里是这样。她觉得自己像片羽毛，轻飘飘就要落到火里去了，那火焰已经烧着了一点边缘，散发出了烧焦的气味。

“慢慢想想吧，云笙。”林拾音笑得亲密而无芥蒂，她恶趣味地作势再往额心那里凑去，被惊吓成了兔子的韩云笙跳着躲过去。

“还有……记得看看，你的心。”

这一波撩完，林拾音又恰到好处地收手，她若无其事的样子太过正经，让韩云笙这种性格这种本质的……涩于再去问。

以退为进，她从来都是好手。

“……”韩云笙整个人都快炸了——不是生气炸了，而是快被热炸了！

林拾音这么直白的表示了，她还听不懂那真是傻上天了！

其实……拾音之前的暗示，现在想想也相当明显了，可为什么……她那时候想不到呢？

下意识的阻碍点被韩云笙意识到了，她意识到自己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虽然她告诉自己眼前这个林拾音并非那本书中那个第一女主，但其实，她是真的无意识就将两人的身影重合看待。

韩云笙曾消除了因此而生的心魔，现在却发现，心魔已消，可疑窦暗生。

脸上的热度逐渐消去，化为了难言的苦涩。

韩云笙发现，那本书中的内容，就好像是一座大山，若不挪离，便始终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犹豫着，终于还是喊住了林拾音。

“拾音。”林拾音转过头来，韩云笙觉得百般情绪在口中发酵，最后却还是汇做一句话说了出来，“你……能给我时间吗？”

“我可能也对你抱有一份真情，只是，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了解这个崭新的你。”

是崭新的林拾音，而不是那本书中的一个单薄的纸片。韩云笙需要更多的相处来适应，来更迭她眼中所能注视到的，抹不去的阴影。

“好啊。”林拾音微微点了点头，“我会等你。”

“……嗯。”韩云笙耳尖复又染上绯红，她主动的，小心翼翼地牵住了林拾音的手。

林拾音愣了一下，手上一动便占了握手的主导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