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息惊讶地看着沈应离:“公子是如何得知的?”</p>
“我看得到。”沈应离未说过多,“能辨出亡与未亡人,一点无用的小本事,不过需要这些物事做介。”他真诚地道:“以后不必总唤我二公子,看模样我比你长,唤我一声兄长便可。”</p>
陶息笑着点了点头,说了些感激的话,他将玉葫芦握在手,看着沈应离侧颜,待他走去前方,才慢慢收敛了笑容。</p>
沈应离继续一路向前行,再过一道门可直通往沈府,他还未行至,便见一众铁骑凌厉地扫过前路,惹得过路人声声惊呼。</p>
登时便乱了,两列官兵握戟跟在后,正赶着路上行人,大有肃清一路的意图。这些官兵与前去铁骑倾巢而出,去势汹汹,去往何处?</p>
沈应离看得眼睛有些干,他换了条路飞快地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p>
沈府门口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人。两路铁骑已至大门,仍要继续前行,这些人着盔披甲,甲上传来森森寒意,身后一面招摇的旗——柏山卫铁骑。</p>
这支铁骑的精兵习骑射,操兵戈,通弩术,在宣宁王北伐一役中使得敌方节节失利仓皇而逃,是百战不败的一支精锐。</p>
沈府门口方挂了红笼,还未来得及铺出红绸,看去已有洋洋喜意。不时有宾客自沈府仓皇而出,均低着头不敢应声,待人走空,列首之人朗声道:“我等奉命办事,前来搜查沈氏阖族。”</p>
围观的人群中一阵骚动,人们窃窃私语着:“沈家要步孙家后尘了,难道是通敌卖国?”</p>
“听说沈却已连夜被召去议事,说是议事,看来是软禁。沈氏长子被押在国师殿,受冠之仪怕是行不成了。”</p>
“哎呀呀,这究竟是出了何事啊?真的是通敌叛国?”</p>
府门大开,胡夫人被两个婢子搀着走了出来:“奉命?奉何人的命?是想欺侮我沈家无人?我尚未死,沈家时时便有人在!”</p>
铁骑营向前了一步,冷声道:“夫人若是不让开,莫怪我们冲撞了。”</p>
通往沈府的四条路没了人,都被官兵把持住,沈应离听到吵闹声从沈府那边传来,心里已经慌得不成样子,他抄了条近路跑,却还是没能追上那队铁骑。</p>
沈府里里外外被堵死,他迟迟赶到,却根本进不到沈园。沈应离在后扒着人向前拱,不时有骂声对准他,也有人看清了沈应离的脸,指着道:“这是沈家的二公子啊!”</p>
沈应离这时力气大的可怕,他揪住前面人的衣领便向后掼去,骂声更大了,他终是挤出了一条路。</p>
沈府门外站着两排持戟的官兵,府内一点儿声响也没有,比沈应离想的要安静得多,吵嚷的都是围观人。</p>
怎么回事?</p>
沈应离挤到了最前,他慌忙走至门口,大声道:“我乃沈氏二公子,此处是我府邸,还望各位放个行。”</p>
那两列官兵本看也不看他,听他自报家门后,纷纷立戟对向他:“我等奉命前来搜查沈府,二公子还是在外面候着吧。”</p>
搜查?母亲呢?</p>
沈应离道:“搜查?我沈家清清白白,要搜什么,查什么?”</p>
根本无人理睬他的话,两列官兵站成森严壁垒,用像猫儿捕鼠一样的眼神看着沈应离,那分明是嘲弄。</p>
沈应离蹙眉,还没开口,门内许有人听见了沈应离的声音,本六神无主的人们一阵仓促的慌乱后,均皆扯了嗓子唤他:“二公子!二公子!夫人昏阙过去了!”</p>
沈应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这声叫喊,顿时便慌了神,他欲上前几步,只得推着指向胸前的矛尖,大声骂道:“滚开!”</p>
那两列兵看他先动起手来,马上列出对应姿态,冷冷地道:“沈氏窝藏私情,长子幼子已押于国师殿,次子仓皇操兵,我等不必再做退让!”</p>
谁窝藏私情?谁被押于国师殿?</p>
沈应离听不懂这群人说了什么,看那矛尖直直对着他胸口刺来,他反手一卷,将那戟甩至地上,砰地一声响。</p>
响声落下,其余人一齐动了起来。沈应离欺身而上,他正面接过两道硬兵,身后又刺来一兵,纵身跃起,反身一脚踢飞了那矛尖,力道之大足以带动另两人松了手,沈应离夺过长戟横扫过去,将六人打得连退了三步。</p>
沈应离左手虚握,一人手中兵器挣脱了束缚转落入他手中,他却不稀罕这东西,发力折断了兵器。</p>
六人再一齐动了起来,沈应离掌间凝气,右手握住一人刺来的兵器,手腕一翻,将兵器折了。左掌隔空拍向来人胸口,掌风将他与身后之人一齐推出一丈外。沈应离落回原地,右手一抛,断矛抛至身后,这时无人再敢近他身。</p>
六人已站得足够稀松,沈应离无心恋战,步下一滑就进了府。</p>
府中乱成一片,他踏入府门后连忙四处看着,嘴上唤着:“母亲!母亲!”</p>
高台之上的花圃也被翻了,那海棠桂树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土溅得到处都是。池中莲荷也被拔起,一虹小桥被掀起,小榭美亭中零落散着瓷片,连沈应离脚下得路都变得凹凸不平。</p>
这究竟是要搜什么?查什么?</p>
“二公子!”</p>
沈应离听到声音连忙看去,几个婢子脸上均满是慌张,她们搀着扶着胡夫人,在一处回廊做歇。</p>
沈应离迈开一步,却再迈不了第二步,从他进府那刻起,便有官兵围了上来,里三层外三层地防住他。沈应离耳边嗡嗡作响,心中翻涌起无边的怒意,他环视一圈,顾不得谁在拦路,他必须走到回廊那边去。</p>
沈应离拔出剑来,扬手,他眉目充斥着戾气,道:“别挡我。”</p>
剑意贯如云海,沈应离发手如迅电,忽急忽徐,以一当十。他一剑翻花导浪,两剑拦天斩地,逼得周遭的人连连后退。</p>
面前是一面高墙,一座石山,是豺狼虎豹,是滔天巨浪,那,破了就是。</p>
沈应离剑势已出,却格外懂得分寸,每一式点到即止,地上一片伏倒之人,痛哭哀嚎,却均无性命之忧。</p>
然后继者源源不断,沈应离身上旧鞭伤在这时被他运功冲破,开始淌出血来,血珠顺着他指尖落到地上。</p>
柏山卫铁骑手中具器械,府外架起了偏架弩,开弓足以射出出百丈远,为开城穿甲之弓。</p>
沈应离体力渐渐耗尽,若是府外那弩开了弓,沈墙都会被打穿,沈家不能被成断壁残垣。他笑了一下,无力地跪在地,把剑扔了出去,剑刚落地,沈应离一瞬便被人押住四肢,卡住脖颈。</p>
他闭上眼:“对付我还需要架弩,柏山卫也不过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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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杀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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