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绝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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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舟回程，有风来渡。</p>

这时岸边已无人，方绝鹤把舟重新系住，用力拍了拍船头，笑道：“多谢，有劳了。”说完想了想晁师游生气时的脸，忽然就生了玩乐的心思。他两脚分立，手中运气，按住船头，一时岸石碎裂，江水迸溅，那船愣是翻了个身，倒扣在了江面上。</p>

方绝鹤惹了一身江水，却将怀里草纸包裹起来的药护得滴水不沾，他开怀笑了几声，又怕被人听着，及时收敛了笑容，悄然离开这处。</p>

杜家搭了帐，十几人挤在一起睡，地方并不大。方家此次也遣了人来，却未在西营，想来是去了东营，不过也好，方家恐惹事上身，从嵇山回后便不认他方绝鹤了。</p>

方绝鹤轻手轻脚地回了帐里，不敢明火，又怕踩着人，慢悠悠地走出几步，摸索着找到位置。</p>

傅观止睡得不舒服，被两个杜家弟子挤得可怜，蜷缩着身子，但却未醒。方绝鹤还没见过这人熟睡模样，单指打了簇火，只照了一下，只消这一下，他眼中便全剩了这张面庞。</p>

方绝鹤跪在地，把药包放在一边，探手摸了他额，未觉有所不妥，还算放了心。</p>

他褪了外衣，呆坐了一会儿，动身将那两名杜家弟子拱走，扳过傅观止压下的头颅，让他睡得舒坦一点。</p>

磨人啊……难顶啊……</p>

方绝鹤一颗心瞬间饱涨起来，他将下巴贴在傅观止后肩，试探地唤了一声“傅寻”，身前人一动不动，睡得深沉。</p>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如露亦如电。</p>

方绝鹤鼻尖皆是傅观止身上的清幽冷隽，他分明懂得浅尝辄止，却在想着乘胜追击。恐怕只有邀月问心，才能明了这般感觉。</p>

方绝鹤暗自叹息，忽然想起那汤捂子，不知傅观止有没有抱着，便撑着身子越过他，手撑在他肩两侧，探头看他怀里，找着那汤捂子。</p>

傅观止长睫轻颤，衣领下是一片冰肌玉骨，他睡得不安稳，两唇轻抿，血色如霞，是这张如玉脸庞最艳的一笔。</p>

方绝鹤这时就明白了风月场里的执迷不悟与神魂颠倒，他恐惧万分，又深陷其中，不能自拔。</p>

方绝鹤看了良久，压下头去，把脸贴上他手背，觉得温度尚可，便不再找那汤捂子。他也再睡不着，坐起身来，看着傅观止，有一种要把这人看穿的感觉。</p>

傅观止身后有朵莲的刺青，便在后肩，延至正对心口位置的，那里有无数道骇人的痕。除去那处，腹上，侧腰各有疤痕，是极深的剑伤，一道叠一道，无穷无尽，似旧还新，该有多痛。</p>

方绝鹤指尖不自觉地动了动，他撩起傅观止墨发，指尖顺着后颈瓷肌向下，他亲手剥开潜藏在这冬日夜色里的曼妙春光，而后还是顿了顿。</p>

“傅寻……”</p>

方绝鹤俯身下去，与他咬耳朵：“你哪来这么多伤，我看也没人伤得了你，告诉我吧，好不好？”</p>

傅观止昏睡着，鼻尖打出一道热气，便是唯一回应。方绝鹤不敢再向下，只轻轻一碰露出的刺青，傅观止忽的瑟缩一下，闷哼出了声，后背冒出了细汗，人还是未醒来。</p>

这一下让方绝鹤蹙起眉，他恐惹醒杜家弟子，将那衣向上拢好了，指间夹着傅观止长发，捧到唇边留了香。</p>

明日一早还是将药熬了才好，傅寻睡得太熟了些，畏寒也说不定。</p>

方绝鹤挨着他躺下，埋头在他后背发间，任自己的发同傅观止的搅在一起，慢慢开始纠缠不清，他甘之如饴。</p>

他在这场风雪中找到了何物可依，却不能展露在外宣之于口，连他都分不清，这究竟是作乱心魔，还是世人常说的如痴如醉如梦如幻的情。</p>

那就乱着吧，乱着吧，不必分得清楚。</p>

傅寻早便说过有心仪之人，他这般作为可谓是小人行径。</p>

方绝鹤嚼了嚼这股酸味，唇边溢出四个字：“怎么办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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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师游：谁他娘动了老子的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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