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绝鹤整了整衣衫,安抚地拍回了姜雁北的肩,他想好了一套说辞,拉住傅观止袖,低声同他道:“方才是与你玩笑两句,其实我还未做好准备与我大哥碰面。”</p>
傅观止低头看着他:“嗯。”</p>
方绝鹤又补了一句:“但我穷是真的。”</p>
傅观止自认为读懂了方绝鹤的心意,偏头向雾瘴深处,认真地宽慰道:“无妨,穷以明志。”</p>
方绝鹤:“……多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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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景之在帐外候着,与杜清之见面的第一句便是问道:“阮先生何在?”</p>
杜清之停在杜景之三尺外,看着杜如初进帐找他的五哥,笑道:“老七啊,与二哥这么久未见,半句关怀话都没有吗?”他握紧谛钦,单手挥了挥瘴,“阮先生未与我同来,仍在东营,受了寒,不便行动。”</p>
杜景之嗅到杜清之一身的寒涩之气,闭了息,也跟着笑道:“这般,我总该去看望一番才是。”</p>
杜清之用谛钦撩开了帐,看杜如初与杜西关两人正交谈着,回过头和颜悦色地:“不必麻烦,等他来就是了。小五可有长进?”</p>
杜景之没有进帐:“小五资质如何,二哥该比老七更清楚。”</p>
杜清之人已入了帐,见杜景之并不跟上,缓缓转过了身。杜景之站在帐外,在这一刹那,眉目之间布满了杀气,他几乎想放声大笑,可挂到了脸上,只是比哭还难看的皮笑肉不笑。</p>
谛钦的光打在两人眼上,杜清之拔出剑来,剑身映照两面不同的深潭,一边是慈悲,一边是冷漠。杜清之也在笑,那帐便慢慢地,慢慢地落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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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从江中捞上了施四的头,取出了外丹,交由给了施家。余下的十几位偷服了外丹的弟子不知自己是何下场,又重聚在了一起,想到施四的样子,一个个都抱紧头瑟瑟发抖。</p>
众人开始诉说,有人说自己是一时兴起想着吃一颗无妨便下了手,也有几人将责任推给了自己家主,只那杜家弟子一语不发,眼神发直,浑身冰凉,脑海里都是施四的惨状,总觉得与自己有几分干系,头脑一片白了。</p>
晁师游提着刀来试探这十几人,八景一动不动,他们这会儿身上还是干干净净的。晁师游蹲下身子,他面无表情,也不开口说话,压迫感排山倒海般而来,顿时让几十人噤了声。</p>
晁师游摸着刀背,眼神在几十人身上徘徊,冷笑:“你们一个个的,吃了熊心豹子胆啊!”</p>
晁师游弹了弹刀鞘,目光落到角落里杜家弟子身上,多看了他两眼,缓缓站起身,淡然地道:“关口常有沙砾子的异人来犯,老子的爹娘大哥二哥出也出不来,晁家弟子一个也走不了。老子带着老子的妹儿娃两个人来,想着丢了这条命也罢,不就是个山河共葬的事么?”他跺了跺脚,把靴上沾着的尘抖了下去,“谁给你们的胆子,想着一步登天?当来这儿是享福的?”</p>
十几人不敢出声,晁师游来此也非做些口舌功夫的,他收了刀,随便指了一人,问:“施四怎么死的?”</p>
被指的那人哪里敢回想,抱着头连连摆手,口齿不清道:“莫问我莫问我!不知道不知道啊!”</p>
这人声音尖锐,便似施四死前几声叫喊,十几人一下便慌乱了起来,抱着头蜷缩着身子,挤在了一起。</p>
杜家弟子呆滞非常,两眼盯着地面,慢慢举起了手,声音微弱:“是我……”</p>
晁师游看了过去,杜家弟子站起身来,他衣衫破烂,那身杜家家服染上了泥垢,他向前走了两步,有液体顺着脸颊滑落。</p>
“是我……都是我……”</p>
八景在晁师游手中鸣了一声,刀自己弹出了鞘,晁师游面无惧色,两手控着刀,向旁迈了一步。</p>
杜家弟子那张脸变得血肉模糊,血流不尽似的,他嘴里还在说:“都怪我……让杜家蒙羞了……”</p>
余下的几十人又炸了锅,指着杜家弟子,三个一言两个一语,进晁师游耳中乱的不行,一个字也听不清。</p>
他拔出八景,横刀在身前,骂道:“都他娘的闭上嘴!”八景萦上一层真气,这宝刀中藏鬼神不测之机,在晁师游手中更有力量,真气环上晁师游手臂,他压低声音道:“看我砍就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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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国庆快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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