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西关愕然,杜问颉摸了摸后脑,方绝鹤笑:“后世传说撰魂诞于迢明仙山,你们见过那山么?撰魂被方士们献给了帝王,所有可寻的典籍文献中,它最早出现是在帝王兵库。你们想一想,它出现的时候,民间都发生了什么?”
杜西关垂眸,几人一并思索着,杜问颉最先想出:“流云乡!”
方绝鹤攥紧手,点头:“流云乡。”
晁师游面容有所松动,沉默着看向方绝鹤,一霎时四人目光全部汇集于他一人身上。
方绝鹤忽然有些乏力,撑住矮桌,滑坐到一旁,向后抚过湿发,笑着说:“阮仪与我的恩怨,便是这流云乡。你们所知的那场浩劫,无人生还是假的,阮仪活了下来。他对我沈家的恨萌芽在火海里,可他后来不会不知个中经由,流云乡是假、沈贼是假,一切都是假的。”
傅观止快步向他走,方绝鹤抬头看他:“帝王要求长生之道,方士们献给他一把宝剑,此剑与血池共掌天地秩序。剑被据为私有,触怒了上天,是天降下旨意,毁了流云乡。帝王心中是明镜,此事难全,可他早对世家势力有所忌惮,借此机埋下了铲除我家的祸根,他一举两得,掩埋了窃剑事实,还为我沈家添了一笔墨。”
傅观止单膝跪在他面前,沉声:“要探子去查,不说了。”
方绝鹤眼神涣散:“要查,查清楚。此事我想了百年才通透,阮仪要比我更早明了,他不该这样恨我沈家,可他还如此执意要剑,为什么?他那时将撰魂给了我,为何如此确信剑会认我做主?要查,我想不明白,你们要查,若能坐实阮仪与光家逃不开干系,小五,你便能安枕无忧。”
傅观止去握他的手,方绝鹤毫无反应,只手上一点温度都无,好像结了冰。
杜问颉惊的说不出话,嘴还张着,白气呼呼地向外冒。杜西关深吸一口气,一时还不能接受这段事实,在内心做着争斗。
晁师游去翻火炉,把寒灰翻得满天飞舞:“依你所言,沈应离便是一身清白了。”
傅观止覆掌在他手上,给他度着暖,方绝鹤身子在晃,玉镯与木椅当啷撞响,他说:“城,我屠过。浮榕窟的殿,我建的。该杀的、不该杀的,我都杀过。怨气,不曾放过。”
晁师游不语,也不动,用刀挑着炭块。杜西关遮了遮眼,里面有水光,他站起身,由杜问颉扶了一下:“道长,我信你,我知你不好过,我会让探子查,可还是有些无从入手,你可有遗漏了什么事?”
杜西关仍在坚持唤他“道长”。
方绝鹤慢慢聚焦,见得傅观止冷峻面容,想让他抱住自己,手掌微微蜷曲,向前倾身,够住他的前襟:“……我有生来的神通,看得到死人生前事,我曾以为是与生俱来的,现在想想并非那般简单,你们且去查一查。”
傅观止忽然发力,将他整个人带了起来,方绝鹤迎着他的力道,与他并肩站住了。傅观止想去背他,方绝鹤抓着他的前襟不松手,那力道是要抓他一辈子,“阮仪存世百年,看得要比我长远,其言颠扑不破,若想免于世人恶俗闻说,只得封住他的口舌。”
※※※※※※※※※※※※※※※※※※※※
刚考完试,回了个家,实在太短了_(:з)∠)_抱歉
感谢支持,感谢观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