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了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岳泽磊靠在安静的楼梯间里, 手指摩挲着裤腿, 忽然有点想念前世某段抽烟的时光。

这不是何防微想听的答案。他有很多想问的：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会有助理, 人家怎么叫你岳总？为什么你好像在搞什么大动作，却一个字都不告诉我？这特么不是分手危机是什么？

结果脑子里问题太多, 他一混乱，出口就问：“为什么我在你手机通讯录上什么备注都没有？”

岳泽磊可以感觉到，他是真的很生气了。但是又有种莫名的萌感。

“宝贝, 你不可能没有听过，在手机通讯录上备注爸爸妈妈宝贝宝宝是不明智的举动。”

“我孤陋寡闻，真不好意思。”道理他都懂, 可是萝莉音助理接起电话, 念出他的名字, 把他当成岳泽磊的一个“朋友”这件事, 恰好勾起了他潜意识里对分手的恐惧。

岳泽磊二话没说, 点开通讯录，把备注改成了“宝贝”：“我这边刚结束一个会议, 现在就回学校跟你解释我在干什么。乖, 等公司春节放假的时候，我就有时间陪你了。你可以多交点朋友, 我不会再干涉。”

何防微竭力想从他的话语中找出一点讽刺或者口不对心的意味, 奈何岳泽磊这话说得异常真诚。这实在是太不正常, 他怀疑岳泽磊是不是患有精神分裂, 上一回说话的时候还像个蛮不讲理的独行狼, 现在却毫无征兆地想开了。

岳泽磊打完电话, 回到占据一个小间的初创公司内，向一位同事伸手要烟。李临诧异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不抽烟？”

“忽然想抽。”当岳泽磊拿着烟走出去后，被招过来实习的，整个公司最清闲也最不费脑的小助理捧着脸感慨道：“他好帅啊！你能想象他才19岁吗？”

25岁的李临压力山大，他原本在国内数一数二的互联网公司工作，并且进入了核心的业务部门，前途无量。但忽然有一天，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学生拿着一套系统出现时，他就像着了魔似的，义无反顾地辞职，来到这个毛线没有的小公司。

越是接触，他就越是被岳泽磊的才华所震惊，这个人就像是跳过了中间环节，直接拿出来了一套可操作的系统，将计算机对自然语言知识的理解进行了飞跃式的提升。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从未来回来的。”李临有一次问他，“你不觉得你给的成果中间，还缺一系列的推导思路吗？”

“没错。”岳泽磊高深莫测地拍了拍他的肩，“不过你会想通的，加油。”

总的来说，岳泽磊有个貌似很有钱且支持他创业的外公，还有传说中背靠体制内的家庭背景，加上他开的股权也很合理，李临想，管他呢，年轻时候就该拼一把。

“阿冷，当初你说传媒类专业最好学，完全不是这样好吗！早知道要背这么多书，当初学校让我们选专业的时候我就该挑艺术学院，这样我们的期末考试就是一人表演一段剧本了。”傅觅松裹着体教部发的长款耐克羽绒服，和冯冷一前一后骑着电动车回宿舍。

冯冷提醒道：“我们学校的艺术学院不学表演，学艺术理论，歌剧研究。”

“他们需要背书吗？”

“需要。”

“好吧，那算了……”

傅觅松垂头丧气，推门进屋，一看见坐在座位前的何防微，就感觉心情大好。防微正裹着珊瑚绒的棉睡衣，抱着一个暖手袋看书。

傅觅松抱怨道：“最近几年北方的供暖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以前我都在屋里穿短袖裤衩。”

“没事，至少不用穿羽绒服。”何防微笑道：“要提倡环保嘛。”

傅觅松伸出拳头在他脸上滚了几下，嘿嘿笑道：“也是，我看你裹着衣服坐在这儿，像只过冬的兔子，还挺可爱。”说着，他扯了扯何防微睡衣帽上的兔耳，眼里充满了对萌物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