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长老也不兜圈子，相视一眼，开门见山地说：“霍尔，我们找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带来希望的圣子出现了。”

沈徐来内心毫无波澜，象征性笑了一下：“太好了，那么他现在在哪？”

穿红衣服的长老说：“他就在沃利斯，就在圣殿。”

沈徐来默然片刻，“抱歉，我没有明白长老的意思。”

白衣服的长老说：“霍尔，听说半年前，你从布鲁塞尔带回来一个孩子？”

沈徐来内心咯噔一声，没有说话。

好在他们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因为在这之前，他们已经掌握到了事情的全貌，包括那个孩子神奇的成长速度。

白长老继续说道：“那个孩子现在应该还在圣殿吧？”

沈徐来皱眉：“长老，您是不是哪里弄错了，他并不是圣子。”

他踏马是恶魔啊！圣个屁的子！

但显然两位长老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我们非常确定，他就是圣子。”

沈徐来：“……”

“当然，我们也不是不通人情的老家伙。所以为了验证这件事，我们也让人把圣子带了过来。”

听到这句话，沈徐来坐不住了。

“长老！”他声音微冷，眉头折起一道深刻的印痕，这与他平日温和的模样相差甚远，显然长老殿这样的做法触到了他的逆鳞。

“您把人从圣殿带走，却不通知我一声，是不是有点踰矩？”

红长老胡子一翘：“我们长老殿从三百年前就凌驾任何权利之上，圣殿和帝国都在我们的约束之下，难道现在我们连带人问个话的权利都没有？”

“谢利·霍尔，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的养父，上一任主教利达·霍尔，也不敢这么和我们说话。”

沈徐来沉着脸，长袍之下，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他们先把他传召过来，再让人去找兰萨，目的就是要越过他，显然在一开始，他就已经失去了主动权。

很快，兰萨也被带到了殿上。

他刚从睡梦中醒来，神情还带了一丝憨然和恹懒，半睁的黑眸环视一圈，看到了坐在旁边的沈徐来，顿时微微一亮。

“谢利……”

“兰萨·安德森？”兰萨刚想开口，就被上面白衣长老打断了，“这是你的姓名？”

兰萨愣了一下，回答：“是的。”

红长老问：“你的家乡在布鲁塞尔？父母呢？我们没有查到关于你的出生，能和我们说说你的经历吗？”

长老殿查到的事情也只是表面，更深入的东西连沈徐来都不清楚。

他们只知道这个孩子非同寻常，他成长速度惊人，学习能力也很强，被谢利·霍尔带回来后，就一直待在圣殿，没有外人见过他。

兰萨手足无措地看了眼沈徐来，仿佛在寻求心理安慰。

但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

白长老不死心，还想再问，沈徐来忽然起身，走过去握住兰萨的手，将他护在身后。

“长老们，请别忘记，他还是个孩子。”

红白长老对视一眼，终于放弃了询问。

红长老说：“好吧，那就进行下一步。”

“下一步？”

随着长老的命令，大殿的门开启，几个士兵托着一个巨大的木桶进来。

“这是长老殿的圣池。”红长老说，“只要他能在里面待三个小时……”

沈徐来：“不行！”

圣池是这个世界最干净的水，只有心灵最纯净的人才能触碰，如果那人心中有半点邪念，将受到化肤蚀骨之痛。

即便是拥有圣灵之力的谢利·霍尔，也只能在水中待半个时辰。因为只要是人，就会有杂念，这是不可避免的。

兰萨是恶魔之子，让他在圣池里待三小时，这不是找死吗？

“现在帝国正早遭受巨大的危机，黑暗在吞噬光明，人类需要圣子。”白长老说，“谢利·霍尔，难道你想抛弃帝国子民吗？”

沈徐来：“……”帝国子民知道你把他们当成巨婴了吗？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国王站出来当了次和事佬：“呵呵，主教大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谢利·霍尔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对帝国再忠诚不过了，我可以保证。”

兰萨似乎也感觉到了他内心的挣扎，握着他的手微微晃了晃。

沈徐来低头看他。

兰萨小声说：“谢利，我可以的。”

沈徐来蹲下身，试图和他解释：“兰萨，那个不是普通的水……”

“我知道，谢利。”兰萨露出明媚的笑容，“让我去吧。”

沈徐来犹豫了很久，到底还是选择相信他，放开了手。

红白长老齐齐松了口气。

他们对于谢利·霍尔还是有所忌惮的，毕竟他是帝国唯一拥有圣灵之力的人，如果他坚决不同意，那他们还真拿他没办法。

好在谢利的弱点也非常明确，他深爱着这个国家以及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生命。

兰萨脱去衣服，当着众人的面，吭哧吭哧爬进了木桶。

沈徐来紧张地看着他，如果他露出半分难受的表情，他就会立刻上去把他捞出来。

去他的圣子，去他的帝国和子民吧。

但是……没有。

兰萨全程都很安静，不吵也不闹，神态自若，好像真的就是泡了个澡。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位长老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他们的推断果然没错——兰萨就是圣子！

比起他们，沈徐来就是懵逼了。

他在脑海疯狂敲着系统：“怎么回事？他不是恶魔吗？为什么不怕圣池？”

系统沉默了一下，说道：“唔……可能他是个心灵纯净的恶魔？”

“……”你踏马还能再敷衍点吗？